第三篇【冬】第七章(4)

刚到达地面的马特抬头便望见Tars的腹部冒着滚滚浓烟和迸溅的火花向南方坠落了下去，在半空中，葛福的降索已经断裂，通过极其粗糙的电磁感应成像，马特可以看到葛福此时正朝向自己毫无应对能力地做着自由落体。然而当马特意识到他自身所面临的危险时却已经晚了那不到一秒钟，在他正想要解开腰间索扣的瞬间，一股强劲得完全无法抗拒的力量紧紧攥住了他，Tars顺着降索毫不留情地把他往南边拉扯出去，腰间的拉力令他疼痛难忍，仿佛将要被生生撕扯开来，巨大的加速度使得胸腔也难受至极，甚至发不出一点声音，左手手臂被狠狠甩在背后怎么也无法听从使唤，好像是发生了脱臼，侥幸的是在被甩出十几米后降索从上方熔断了，马特在堆积的落叶中接连又翻滚出好几米总算停了下来。尽管仿佛魂被甩走了一样眩晕不已，他依然勉强用右手扶着突击步枪托支起了身子，然后急忙解开索扣，那根长过百米的索绳飘然坠落在他四周。
一旦试图挺起就发出剧痛的腰似乎还没有遭到致命的创伤，但左肩和肘部的确是不堪于强大的力道而发生了脱臼。

而此时在马特的落地点附近，葛福正匍匐着撑起上半身，然后转了个方向坐在落叶之上。尽管有防化武装的保护和落叶层的缓冲作用，但葛福感觉到自己首先着地的右腿已经发生了粉碎性的骨折，无法再站起来，而左腿也只能勉强用力。严重的是，那右腿的碎骨似乎割断了大动脉，可以感到裤子的内衬已经紧紧贴在了皮肤上，温热粘稠的液体还在汩汩流出。
Tars带着浓烟坠落在鸟笼的南侧角落，从中间被拦腰斩断，后半部分侧斜着瘫倒在一旁的树干上，头胸部则卡在鸟笼对侧的两颗树之间，靠南面的那一颗已经被蛮横地撞断。坠落触发了周围的四五颗炸弹，在Tars残躯的左右两边便升起了高达十数米的冰墙。
造成Tars坠毁的爆炸发生在腹部，在前后两部分都留下了巨大的空洞，洞口还在不断冒出浓烟，熏炙着地面的落叶。处于鸟笼最北侧的两个人匆忙地赶到转角处，远远地便看见浓烟滚滚的Tars。凯尔首先意识到形势的严峻：Tars随时可能发生爆炸，而如果不及时扑灭火势，在这样密集的森林里再快的移动速度也是在劫难逃。他立刻命令所有人撤回Tars颌部的生存舱，这是他们现在唯一可以触及的安全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