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冬】第七章(3)

岳辰清楚作为舰长和前线指挥官的佩恩面临着一个艰难的决定。
在闭目沉思了三分钟之后，佩恩下达了最后的行动指令：“在十小时之内组织最后一次搜救，无论是否找到科考队的下落，天黑之前必须返航地球。”
已经是午后四点左右，距离Tar登陆已经过去了朱诺上的将近一天时间，此时太阳奥丁挂得很低，竟看不出与早晨时分有什么差别，森林上方的温度也保持在怡人的十七摄氏度左右。岳辰莫名奇妙地想起小学课本里《两小儿辩日》的故事，又恍然意识到现在对于朱诺的南半球来说算得上是冬天——有可能在这里的四季温度差异都不大。Tars悬停在L形鸟笼南北走向的长边上空，由于鸟的袭击，前一天傍晚时分的搜救行动被迫中止，但如果科考队确实留下有关去向的关键线索，那么这个被称作鸟笼的通道也是最有可能发现的地方了。然而毫无疑问，在短短二十小时的时间内这个地方对于Tars的队员来说已经充分地弥漫着不详的气息。
鸟，甚至可能有另外的未知生物随时出现，因此重新回到鸟笼的行为充满了险恶的意味。达瓦首先跟随凯尔索降到了地面，经过葛福的改装，现在的防化头盔可以在超声视野和光学视野之间自由切换，但由于开启了隐形功能，因此队员互相之间只能通过电磁感应确定对方的存在——显然没有人曾经接受过这样诡异的作战训练。

尽管防化武装的隐形功能在很大程度上能防止被鸟发现，但谁也不愿意将性命堵在概率事件上，因此都格外小心翼翼。达瓦和凯尔首先在鸟笼四周的森林边缘布下了激光陷阱，每隔大约十米就在树干两侧安放“冰墙”炸弹和激光触发装置，一旦有物体试图从森林中进入鸟笼便会触发爆炸从而被冰块阻挡在外。虽然没有笨重的“冰箱”炸弹那么威力巨大，但“冰墙”在伊修瓦尔的登陆战中作为临时防御工事发挥了关键的作用。虽然由于其它的原因政府军以几乎全军覆没的代价惨败，但是“冰墙”炸弹的使用还是被写入了巷战的教科书。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陷阱方才安装完毕，第二组二人小队开始从索降舱向鸟笼滑下，马特在前穿过了树叶层，葛福的降索却出现了一点小问题，似乎被什么机械装置卡住了。他骂了声“奶奶的！”更换了一处索降位跟在马特后面。马特已经快要到达地面时葛福正处在枝叶层的位置，此时他突然听到上方传来一声巨响，隔着防化武装的头盔依然震彻心扉，然而他还来不及向上张望，只感觉降索像死人的手一般瘫软了下去，紧跟着一阵失重感猛地袭来让他一时无法喘息，他惊恐地意识到自己正在下落，而这里离地面尚且还有近百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