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试炼场高阶试炼：《一代》(6)
2023-06-27 来源:百合文库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老陈躺了下去，酒精在他体内肆虐着，世界仿佛在旋转，眼前一片黑暗，只有腿上的触觉是清晰的，他恍然间感觉自己躺在船上，眼前是漆黑的夜，一只海鸟停留在他腿上。“星光不见了……”他喃喃自语，找不到北斗星，他就辨别不了航向。电灯熄灭，物换星移，眼前只有黑暗。在喘息间他找到了北斗星，可是北斗星仿佛在动，在变换着方位，船也在动，发出隆隆地轰鸣，引擎的声音。老孟在船上抽着烟冲他笑，船在隆隆的轰鸣，一大群船，一艘船队，太陌生了，老陈闭上了眼睛，黑暗仿佛一块巨石。
1980年4月，海风鼓荡的早上，沿海的大雾已经尽数散去，陈江国再一次扬帆出海。回望海边，岸上的妈祖庙还若隐若现，他哼着老一辈传下的渔歌，心里面开始默默盘算起“青鳞”、“黑牛”、“黄鱼”、“麻虾”等等海物的时价。此时天气晴朗，极目所望尽是波浪，云彩不多，只是散散的排列成鱼鳞的样子，看着船尾翻涌的白沫和浪纹，年逾不惑的陈江国脑海中莫名其妙蹦出了“未来”二字，船只渐行渐远，稍远的海面只余两条白线，而后重归平整。这片海域对于陈江国来说再熟悉不过，多年的老搭档老孟也是驾轻就熟的操着舵，他叼着的半截烟屁股已经熄灭，嘴唇干枯焦黄。
陈江国开了口：“看紧前面，礁石多，让小黄来熟悉熟悉，迟早有天要换成他们那一代来掌舵。”
老孟仍是眯着眼睛看向前方，眼角的皱纹是清清楚楚的三根线，他拿下烟头，舔了舔被海风吹得干枯发咸的嘴唇，他四处张望，手中的烟头扔也不是拿也不是，复又叼回嘴里问：“怎么，还想往深处去？”
陈江国再次回望海岸，妈祖庙变成了隐隐绰绰一个小黑点。天气仍晴朗，就连海天一处的云彩看起来也是那么的熟悉，一切就像父亲带他第一次出海的时候。想到了父亲，陈江国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祭拜妈祖的时候他双手捧着“宝扇”在香火缭绕和乐器奏鸣声中虔敬地跪下的样子。而童年的陈江国只在乎那个“宝扇”，那是红枣、花生米还有白果用铁丝串成的贡品，这些东西在那个年代任意拿出一种都是稀罕品，更不要说组合在一起。陈江国犹记得他小时候曾有个愿望：天天都有“宝扇”吃。许多年后的现在，陈江国依旧牢记着童年时被饥饿折磨的感觉。有一阵子，他经常在夜里做着许许多多奇怪的梦。梦见村里的老张，他拖着常年在海上磨损的形体，一瘸一拐的走向礁石，渔网紧紧地缠在他的身上，而他手上还在不停编织着渔网，这是他唯一的生计了；梦见无数个男男女女涌向省城的工厂，工厂里只做两种东西：
1980年4月，海风鼓荡的早上，沿海的大雾已经尽数散去，陈江国再一次扬帆出海。回望海边，岸上的妈祖庙还若隐若现，他哼着老一辈传下的渔歌，心里面开始默默盘算起“青鳞”、“黑牛”、“黄鱼”、“麻虾”等等海物的时价。此时天气晴朗，极目所望尽是波浪，云彩不多，只是散散的排列成鱼鳞的样子，看着船尾翻涌的白沫和浪纹，年逾不惑的陈江国脑海中莫名其妙蹦出了“未来”二字，船只渐行渐远，稍远的海面只余两条白线，而后重归平整。这片海域对于陈江国来说再熟悉不过，多年的老搭档老孟也是驾轻就熟的操着舵，他叼着的半截烟屁股已经熄灭，嘴唇干枯焦黄。
陈江国开了口：“看紧前面，礁石多，让小黄来熟悉熟悉，迟早有天要换成他们那一代来掌舵。”
老孟仍是眯着眼睛看向前方，眼角的皱纹是清清楚楚的三根线，他拿下烟头，舔了舔被海风吹得干枯发咸的嘴唇，他四处张望，手中的烟头扔也不是拿也不是，复又叼回嘴里问：“怎么，还想往深处去？”
陈江国再次回望海岸，妈祖庙变成了隐隐绰绰一个小黑点。天气仍晴朗，就连海天一处的云彩看起来也是那么的熟悉，一切就像父亲带他第一次出海的时候。想到了父亲，陈江国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祭拜妈祖的时候他双手捧着“宝扇”在香火缭绕和乐器奏鸣声中虔敬地跪下的样子。而童年的陈江国只在乎那个“宝扇”，那是红枣、花生米还有白果用铁丝串成的贡品，这些东西在那个年代任意拿出一种都是稀罕品，更不要说组合在一起。陈江国犹记得他小时候曾有个愿望：天天都有“宝扇”吃。许多年后的现在，陈江国依旧牢记着童年时被饥饿折磨的感觉。有一阵子，他经常在夜里做着许许多多奇怪的梦。梦见村里的老张，他拖着常年在海上磨损的形体，一瘸一拐的走向礁石，渔网紧紧地缠在他的身上，而他手上还在不停编织着渔网，这是他唯一的生计了；梦见无数个男男女女涌向省城的工厂，工厂里只做两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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