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试炼场高阶试炼：《一代》

一代
（一）
那是1980年4月，海风鼓荡的早上，沿海的大雾应该是尽数散去了，是出海的日子。回望海边，岸上的妈祖庙还若隐若现，他哼着老一辈传下的渔歌，心里面开始默默盘算起“青鳞”、“黑牛”、“黄鱼”、“麻虾”等等海物的时价。那时候大概天气晴朗，极目所望尽是波浪，云彩不多，只是散散地排列成鱼鳞的样子。但记忆中还有另一种景象：海雾刚刚散去，太阳还没显示出什么威力，只在灰蓝的海面上洒上一层波光。风暴和狂躁的雷雨就不再进入这幅画面以内。船尾翻涌着白沫和浪纹，船只渐行渐远，稍远的海面只余两条白线，而后重归平整。老搭档孟玉驾轻就熟的操着舵，嘴里叼着的半截烟屁股已经熄灭，嘴唇干枯焦黄，他眯着眼睛盯着前面的海鱼，眼角挤出几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