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演义32(2)

六月初一日，大军齐聚武昌府。三日后，晴威聚将点兵，这南征的帅营就设在荆州布政使衙门。大堂之上，南征众将鲜衣亮甲，分列两边站定。这一般气象下，晴威却是面色尴尬，欲言又止。你道为何？原来，此次九郡将领，非是军中元宿，便为沙场老将，听闻要用晚辈丘邺为南征大帅，除竟陵郡指挥使柴嗣昌曾在金陵任刑部法曹，知晓丘邺本事，心底诚服外，余者皆有不忿之色。此间威望最高者，当属武昌郡指挥使盛彦师，其人祖籍宋州虞城县，玄黄旧历年间生人，十八岁投奔武成皇帝侯允的义军，任前军都先锋。五年后，侯允定鼎江山，加封兵部左侍郎，因性格耿直，与同僚不合，一气之下挂冠而去。侯允念其功勋，武成三年外放至荆州，起先任江夏郡夏口县尉，其时水匪猖獗，有头目唤作黄祖者，聚众五万，号称十万，攻城掠县，为祸乡里，百姓深受其害，却无人能当锋芒。盛彦师到任后，知晓府兵糜烂，便大多遣散，只留精锐士卒，又在渔民、矿工和有志儿郎中募兵，荆楚地方本就民风彪悍，又知盛彦师真心剿灭匪患，参军捐粮者不计其数。
仅用一月，就得锐卒三万人，又经一月操练，农历八月十五夜，趁水匪劫掠而回，饮酒作乐之际，盛彦师水路分兵，打破贼寇大营夏口水寨，又得渔民相助，五万顽寇尽数剿灭，匪首黄祖被生擒，送交京师法办，千刀万剐。由是盛彦师威名大震，加黄安知县，武成十年升江夏郡都尉，八年后升武昌郡指挥使至今。此人四十有六，坐下金睛骆驼，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有追风揽月之能。善使一杆八镜黑风锤，柄长一丈，锤头二尺，乃是天降玄铁打造，水银敷面，重二百六十斤。又有一副狼首镔铁连环铠，悬一把银月弯刀，如此坐骑、弯刀、宝甲、铜锤四样，故军中有一美号，唤作四宝大将。自己沙场宿将，杀敌无数，屡建奇功，却被一个二十岁的娃娃凌驾于上，如何能服？晴威好言相劝，说丘邺虽然年少，却也有一番本事，征南平寇非同小可，更需万众一心，切莫因私愤误了大事。这盛彦师不但武艺高强，更是撮盐入火的性子，听到晴威话中有嫌自己老迈之意，只要争功。

见两边相持不下，宜都郡指挥佥事王宁走班出列，拱手道：“郡王千岁和盛将军说的都有些道理，说到底，是为了争这南征帅印该落谁手，即如此，不如用军中的办法解决。”众人闻之，片刻便想明关节，都点头称是。
听得此言，晴威和盛彦师都觉得有些道理，便问道：“依你们之见，如何用军中办法？”
王宁见过礼，微微一笑：“不若就让丘小将军和盛兄于演武场上一较高下，不拘形式，赢者便得这帅印。”
盛彦师本就是要出这一口气，自然满口答应，大手一挥道：“咱不弄那些疯魔酸丁的东西，就是马对马，刀对刀，一决胜负！帅印赢者自取，输者无怨。”
众将都是看热闹来的心思，自然跟着起哄，晴威虽有心保举丘邺，却也不好逆了他们的意思。因丘邺正在荆州都指挥使张信处说话，便叫偏将许有德去唤来。盛彦师一众人却是等不及了，叫嚷着直接去演武场。晴威无奈，叫住许有德，让他直接传话丘邺，带上马匹兵器，一刻钟后到演武场。许有德走后，晴威先行，九位大将紧随其后。路上，王宁玩笑道：“盛老将军可要手下留情，不要唬了孩子。”盛彦师闻言哈哈大笑，众人也跟着起哄，唯有竟陵郡指挥使柴嗣昌低头不语。江夏郡裨将军史大奈和柴嗣昌素来稔熟，不由问道：“柴兄，今日堂上你就不发一言，现在又独自闷着，莫不是担心盛将军赢那丘家小子不得？”众人听到，便都转过身看，柴嗣昌苦笑道：“各位是知道的，某曾在金陵城做公，因此更晓得丘公子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