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妖相 · 许墨（十三）(7)

片刻失神，许墨心知你是借秦桑榆一事作胁，他若离开，无论是深夜擅闯宫闱也好，还是将秦桑榆带走一事也罢，你便不再追究，而你与他，便也从此彻底两清。虽秦桑榆一事并非他本意，到底他也出了手，便也算不得无辜，只是……
“能让陛下心乱至此，倒让人好奇，陛下的那位王夫，究竟是何许人也。”他淡淡开口，唇畔弧度依旧，眼中却略有凉意。
你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与许墨的距离。
“朗朗如日月之入怀，濯濯如春月柳，自然是配得上王夫之位的男人。”你垂眼，不知怎地，却没有底气抬眼去看他。
“何不是能配得上陛下之人？”
昏暗烛火下，你盯着一旁的窗棂，轻笑一声，“称得一声王夫，自然配得上朕。”
他问得出这般暧昧之话，做得出曾经那般暧昧之事，你若再看不出他所怀心事便也就难堪长的这些年岁。
婚嫁之事，便纵然他再如何难舍，纵然你再如何不甘，也难以回圜。一殿金銮都让他顾虑重重，更遑论那一入宫门便不得出的未来。纵使一腔孤勇，也难抵他的连连退后。
所以那一夜之后，你不勉强他，也不对此抱有希望。
少时就知，强留的永远留不住，索性放手。
谁知方才转身，手臂就被他拉住了。

“先生还有何事？”
你只得顺着他的力道转身，语气已有些不耐。却见月色朦胧下，九尾在他身后炸开漫舞，周身漂浮着淡淡的流光。他散开的长发下，容色惊人，眼神却无比淡漠。
你叹了口气，想抽回自己的胳膊却不得，“虽此处夜晚无人，但此处为深宫，先生此举恐会惊了巡逻之人。夜深了，先生比朕清楚，此举不妥。”
“原来陛下知道此举不妥。”许墨讥讽一笑，“还未大婚，便与那秦生夜夜畅饮谈心，若是不知陛下的，倒还以为，是陛下这帝位坐的久了，就变成先帝了。”
“放肆！”
你蹙眉，用力挣扎着想收回手臂，却被他越拽越紧，“许墨，你胆敢再指桑骂槐一次，朕便……”欲脱出口的话突然停在唇齿间，却也说不清到底能将他如何。脑中本该清明的思绪成了一团乱麻，碰不得。
许墨的情绪甚少外化，此刻的凌厉还是你头一遭见，便是先年在朝堂上唇枪舌战，也鲜少这般锋芒。
“我原先以为，陛下纵然于情事了悟并不透彻，却也能择一良婿，现在看来，”许墨深吸了口气，瞬间变回了平日的模样，“三年了，陛下依旧还是小孩子心性，半分未变。”
“良婿？”你扬眉，语气里也忍不住带了几分讽刺，“先生可还知何为良婿？朕本就于婚事上身不由己，能助朕捭阖朝堂的，便就是良婿。”你冷哼一声，“心悦者难得，又强求不得，退而求其次，方是朕之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