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妖相 · 许墨（十三）(6)

你缓步进入庭院，绕过一棵矮松，便见一旁偏殿的门还开着。皱着眉进入，暗暗想着明日定要责罚上书房侍从管理不力，夜半还不关好门。
点的灯火如豆，案桌上一盘棋黑白泾渭分明，盯着看了一会儿，总觉得这棋局有些隐隐的眼熟，却总也想不起自哪里看到过。
你紧了紧大氅，想了想，抬手拿起处于劣势的黑子，欲要挽救这一盘棋。虽不知这是白日里谁人下的，但看起来像是黑方因难赢而放弃、赌气走了几步的局。你抿了抿唇，捏着棋子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落子。
你下得专注，也就没有注意到，那只印你前来的小狐狸早就不见了踪影，而你身后有人匿于暗中，难得地看着你不请自来的身影，发起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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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自是寒凉如冰，加上偶有冷风自门口而入，你不由得缩成一团。
如此温度，虽不知那小狐狸为何要引你至此，又隐约觉得有事要发生，便也心知不宜多呆。你盯着棋局看了一会儿，伸手拂乱后，再度恢复成你进来时的样子，欲离开，却在起身时脚下一麻，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摔倒。
空气中淡淡蘅芜草木味道。
寒月冷寂，松柏纯青。
你的眼神渐渐变冷，尖锐如刀。
“擅闯宫闱，该当何罪？”

扶住你的那人轻轻一笑，待你稳住身体之后便松了手。
“陛下漏液外出，也是叫人意外。”他的声音虽只是数日未听，却在此刻听着恍如隔世，“夜起风冷，怎么也不多穿一件？”
你看了他一会儿，“那狐狸是你的人。”
许墨却愣了一愣，目光凝在门口出一只小小的幼狐身影上，眼中闪过一瞬了然的光，“陛下这么说，倒也不错。”
“朕不计较你今日擅闯宫中之事，朕也对你为何前来并无兴趣。”你抚了抚袖口，“此刻离去，朕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许墨倒是一动不动。
他的目光越过你，看了一眼那盘中棋，“那棋局，陛下可曾觉得眼熟？”
你不说话，只盯着他。
“昔年东宫望风景如画，同样一局手谈，我请陛下同策天下事。”许墨轻声开口，“今日，陛下所下之棋，倒不如当日静心所为，陛下心乱了。”
他意有所指，眼中的意味深长教你有些不适。
你轻笑一声，“朕自然心乱。”想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任何端倪，“朕的王夫今日失踪，朕如何不急。情生此间，自然不静。倒是不比先生，波澜不惊。”
你话里所指已十分明显，许墨想到的却是那日屋外一身天水青色衣袍的男子，和他一脸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