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妖相 · 许墨（十三）(3)

“还不错。”你点点头，目光自他身上游移至一旁的山茶花上，“这般素色衣袍虽看着无暇无垢，但天儿冷了，却也总觉得心间寒凉，不如这花朵鲜艳。”
秦桑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清浅天水碧色衣袍，伸手抚了抚有些微皱的袖口，“其实，是陛下心里空，才会觉得寒冷吧。若是那雪山之白，不知陛下是否还会做他想？”
你没说话，只侧头睨他。
“草民放肆了。”他虽这样说着，却没有丝毫认定自己放肆的表情。
心间突升一阵恼怒，心知这脾气从何而来，却又不想对外人道出一二，只不作声，伸手摘下花藤上的一枝薄红来。
秦桑榆也不说话了。
他走到你身旁，突然拿出了什么，伸手往你的头上戴。
你下意识抬手格开他的手臂，一声金石击鸣声传来，低头一看，只见青色砖石上一支凤穿牡丹镶墨色南珠掐丝金步摇，珠穗散开，落于砖石上。
你抿唇，看他俯下身将步摇拾起，涩声开口，“对不住，朕……”
“无妨。”秦桑榆笑了笑，抚了抚步摇，随即却直接递到你面前，“是草民唐突了，还望陛下莫怪。”
你深吸了口气。
“朕……朕尚未食早膳，现下有些饿了，便先回去了。你……”你顿了顿，还是接过了那支步摇，“明日朕会戴着它去上朝，多谢你。”

秦桑榆松了一口气。
“陛下何需如此客气。”他说，“草民即将与陛下夫妻一体，便是身为君臣，陛下也无需向草民道谢的。既然陛下腹中饥饿，草民便就恭送您回宫了。”
你颇为复杂地看他一眼，转身出了这山茶花园。
秦桑榆目送你的背影渐渐消失，随即微微侧目，山茶花树下的葱郁灌木间隙内，一抹白色隐在同色花后，虽不引人注目，却也因其独特的茸毛而让人不得不多看两眼。
他微微一笑。
仰头，目光远眺，今日天穹泛着青白，雾色浓重。
- 叁拾伍 -
距离大婚时日越近，不知怎的，你心中却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预感。
但与其说是奇怪，倒不如更确切地说，是不安。
方换好寝衣躺下，欲睡时却又听得殿外有人窃窃私语，虽声音不大，但在这如斯安静的夜里，也清晰可闻。
你眼皮都没睁开，“浣月，怎么回事？”
月色顺着殿门而入，带了一丝丝冷风。浣月手持一盏灯，领了一人入殿，“陛下，泮风有事要禀。”
“这么晚了，何事？”你叹了口气，睁开眼支起身子，只觉疲倦。
“陛下，秦公子……”泮风垂头，直直地跪了下去，膝盖磕在地面上“咚”得一声，听着便觉得痛，“秦公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