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3)

“你在这儿啊，诸葛先生。”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青年侧过身，穿便服的医生笑笑，从他面前走过去。

“按照规定，我得先去换身行头。”
九月上旬还没结束，算是才进晚秋，医生穿着一件笔挺的深灰色夹克，搭配宽松的黑色休闲裤，确有几分业余运动员的模样。青年略感惊讶，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没问过医生确切的年龄；看来先前的猜测还是太保守，低估了未来年轻人的知识水平。
“那我去正门等着。”
青年便打消寻找阅览室的念头，从走廊抽身出来，跟着“邮筒”回了正门前。医生很快就追上来，简朴干练的白大褂再次进入青年的视线，方才突兀的陌生感也就没了踪迹。
“医生，可以问下你的年龄吗？”
“让我算算。照理说应该有四十三，我的女儿年末会过九岁生日。”
听完这句，青年相当意外，他暗暗自责片刻，随后恢复了贯彻理性的冷静；虽然还无法确定自己是否低估了年轻人的知识水平，但对普遍心理状态的预期肯定与事实不符。
“真令人惊讶，在我的时代，这个年纪的父母往往缺乏热情。”
“缺乏热情？”
“他们中的多数会失去动力，只求维持现状，却又把赖以生存的工作当成麻烦。”
“那可真够糟的。”
医生把手插进兜里，先一步登上连接水道两岸的石拱桥。拱桥比较窄，应该不足以通过车辆，造型设计得比较复古，栏杆上刻着符合大众审美的图画及书法，的确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