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胥》&《兵圣孙武》同人】日暮途远(9)

但是还未说话，他骤然惊醒。
怀梦的人早已死了。一个形体发肤俱已消逝，另一个，担着所有的死的重量，这个重量将无时无刻不使他觉出真实、沉痛，而不能入梦。
从做出和兄长不同的选择时起，他的生，便是全为那些曾经的死。
他脱下外罩的衣衫，轻轻披在孙武肩头，算是物归原主吧。渺茫的梦境散了，他抱起睡在客房的胜离去。
被拜为将军之后，孙武才从宫人口中得知，在阖闾召见前，伍子胥曾七次向他举荐自己。对伍子胥的了解，在此后的岁月里点滴加深。只是了解的愈深，愈发觉看不透，而伍子胥是看得清他的，在当年的一面里便一眼看穿。那一年吴国的军队就逼近了楚国的郢都，孙武以民劳为由劝阖闾收兵等待时机，小心看向伍子胥时，那人的眼神一如平常，甚至有浅淡的温和。

攻入郢都是六年之后的事情。
这么多年，平王早已入土，昭王则出逃。
当孙武为了一个莫名找上门寻仇的女孩焦头烂额之时，伍子胥掘了楚平王的墓，毁了棺椁，鞭尸三百，尸体因为年久，鞭不出血，反是伍子胥握鞭子的手上早磨起了水泡，他也不知疼，咬紧牙关，一味地鞭打下去。
也许很多人以为他已然是个复仇的疯子。
楚国的百姓多年来苦于兵事，加上内政不修，颠沛流离、居食无所者随处可见。女孩说：“你的奇谋、你的壮志，和你曾经的友谊一样是个骗局，如果将军自认为会是个伟大的人，你能给百姓带来什么？楚国的样子你也见了，吴国呢，吴国的百姓也因为积年的战争而劳苦。所有的国家都在打来打去，为了利益，为了哪一天就根本瞧不见的明日，因为害怕别人摧毁就摧毁别人也自我摧毁，因为想要更大的地盘更多的权力就全然把那么多生命当做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