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胥》&《兵圣孙武》同人】日暮途远(7)

他死了。
孙武用了许久才解读出这句话的实际含义。又用了很久接受这句话的含义，把它从字面意思，落实到现实中。
伍子胥的脸在他脑海中逐渐模糊，他阻止不了地变淡泛黄，二十年。
只记得夏日雨中吴市上，褴衫破衣，手中一管长箫，最难忘是苍苍白发下一张青年的容颜，涂炭的面上一双幽邃的眼。
【中】
孙武和伍子胥初次相逢的那一晚，吹箫，击鼓，饮酒，没有多少言语，却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倾盆雨后，团圞霁月照着小小的庭院，照着庭院中两个异乡人。
醉眼看月，月光愈渐朦胧，摇摇曳曳似要远去，这是吴地的月亮——天上究竟有多少月亮，为什么这里望它，又和幼年旧乡望见的月不同？这样的月色里，对面的人仿佛在看自己。孙武滞涩着双眼瞧回去，可惜还未看得清，便沉沉地枕在臂上睡去。

伍子胥奔逃至吴，一路丧家犬般，险些病饿而死，彼时吴国是长长黑暗甬道深处唯一一点生的光明。可到了吴国，他顿然明白，那点光明是一点萤火，黯淡而遥远，然而他必得用全力去捕捉这点萤火。
投路无门，盘缠用尽，何况此时身边还带着太子建的儿子胜，只好以炭涂面，吹箫讨饭。白日市上大雨，路人到亭中或檐下躲雨，伍子胥敝履褴衫，又苍白须发，欲去躲雨，身周人尽侧目，都站得远些。连胜这小孩子也觉出不对，抬起头来看他。伍子胥面上漠漠，并无有表情，将孩子带至檐下，自己反身走开几步远，离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