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胥》&《兵圣孙武》同人】日暮途远(11)

他并不是无聊到了这个地步，只是无法开口，却不愿无果而去——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想要一个怎样的果呢？他自己也不很清楚。
伍子胥一直坐在书案前，一卷卷的公文，被他铺开，写上字，再卷起来，在案角层层地垒。他好像不觉疲累，也不知道孙武在这里，始终没有停下来歇一歇，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往孙武这边多看看。
这种静默仿佛已经凝固，使他们两个相隔的咫尺成为不可穿越的固态。帐中的光线已昏昏然，孙武想，快要掌灯了，掌灯时他不得不停下来的吧。然而耗了这几个时辰，满腹的话都散尽了，他反倒期盼夕阳慢些逝去，以维持现在两人共同的静默。

伍子胥的侧脸半沉在浓重的暮色中。像石雕，像剑。
像一座死寂的石雕，一柄折了的剑。
升起喟然叹息的冲动，孙武用紧皱的眉头强压了下去，他深深地记着第一次相见时伍子胥的样子，决然的生气，寂寞的战斗，眼里藏了一个不知在何处的遥远的终点。
多年苦心经营的复仇，终于到了结局。那个终点早就没有了，伍子胥的复仇，成了投入水中没有涟漪的石，敲击猛力却无声息的鼓。这个人周身锋锐的触角都钝感起来，被封闭在他自己周遭方寸之地，他吞没着光阴。
复仇，复仇，复仇。真是魔咒一样的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