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壕欢歌

弥漫世界的硝烟味还飘不进这里，从点心可口、红酒醇厚的舞会出来，将军心中感慨。
坐在马车上，焦灼五月有余的西线和不断上升的伤亡数字压在他的心头，如同窗外的黑夜看不见一丝尽头。
“你怎么看？”他问坐在对面的人。这位来自古老家族的金发贵族青年，精明能干，很快就得到了他的重用。
他用完美无瑕的口语回答：“还需要投入更多的人、更多的物资。今晚您已经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士兵和物资将会源源不断地送往前线。只要坚持下去，胜利的天平会倒向我们这边的，阁下。”
“但愿如此吧。”年过半年、戎马一生的将军并没有那么自信。他知道，源源不断的士兵不只是一个统计学意义上的数字。
他们是人。
西线，连绵交错的战壕里的某个点上，老实人亨利正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他手里的面包比昨天大了一整块，泡在汤里只花了不到平常三分之二的时间，就可以咬进嘴里。
这世上不会有比这更值得高兴的事。
他的班长在旁边掩体下面的睡觉沙袋上躺着，正看一份大概两周前的旧报纸，对中饭心不在焉，如果不去看他脏兮兮的军装、满脸的污泥以及张嘴时露出的整排黑牙，他的样子跟躺在自家松软大床上度过一个闲暇午后，没多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