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尘·血染青铜（8）(3)

“不，有不同的道路。”张鹫有些惊诧地看白衣飘飘的甯远，“你不是管机要文件的么？我一直以为你有地图。”
“哪有什么地图。”甯远应道“我不问，曹沛从来不会给我看。”
“这是一个迷阵，我以为你知道路。”张鹫在悬崖边坐下，两条小腿伸在外面，“所以就跟你到这里。”
“我是以为这里只有一条路啊，你坐下干嘛？”甯远问。
“坐会儿，你也坐。”张鹫示意他也坐下来，“我呀，过得挺好的，每天磨磨剑，打打鱼，在这里看门。”
“还是在意那件事？”甯远也坐下来，盘膝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
“没有。”
“骗谁呢？”
“真没有！”张鹫突然叫得很大声，“海恩是我兄弟，我怪他干什么？”
“你看看，还是在意，我还没说什么事情呢。”甯远龇牙咧嘴地揉着耳朵。
“哪有。”张鹫立刻低下声，“我在这儿过得挺好的。”
“让一个堂堂的半岛汉子去看个洞，也是够委屈的，这事不赖你。”甯远笑道，“你是个老兵啦，有什么打算么？”

“能有什么打算？现在有没仗可打。”张鹫懒懒地说。
“我是说以后，再往后。你就打算这么在这里荒废时间？”他瞟了一眼晃荡着双腿的张鹫，头顶刚好有海鸥振翅飞过。
“能怎么样？”张鹫仰面倒下，双手垫在脑后。“又没有什么可搞的，在这里也挺好，想吃鱼吃鱼，想吃兔子就吃兔子，没事还能看看风景，没有人管，我自清闲。”
“这里没有兔子吧。”甯远看看身后潮湿的密林。
“一个比喻而已。”他有些无力地辩解。
甯远冷了一会，轻轻地叹一口气。“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
“要打仗了。”甯远缓慢地说。
张鹫地身体僵住，半天没有动静。就像技艺精湛的石匠般来最坚硬的海砾岩雕出了人形。
“是······么？”
“你怎么还不信呢？亏我还辛苦来找你！”甯远忽然跳起来踢了张鹫一脚，痛骂道，“你难道不应该拔剑长呼么？现在这样子算什么？不活了么？”
甯远也是忍了很久，从一见到张鹫开始他就感受到故人身上那股颓废气息，到后来又装出满脸无所谓的样子，脚腕还晃得厉害。甯远可是知道那是他情绪波动强烈时的习惯性动作，同样是这双脚，破开生铁前抖动的剧烈程度不亚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