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尘·血染青铜（8）(2)

“还不到时候。”曹沛见甯远有点颓丧，笑笑安慰他。“你才十七岁。”。
“你不也才二十岁么？”甯远瞪他一眼。
“所以我没有离开希卡啊。”曹沛咧嘴又笑。
“还不到时候。”他反复咀嚼这一句。
阳光在此戛然止步，甯远停了下来。他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弥尔岛确实不算大，其中一大部分都是突兀嶙峋的赤裸岩石和蓄满淡水的密林，然而就是这座岛装下了近十万的军队后还有极大的可规划空间。从设立的码头处向岛内看，视线立即会被高耸的岩石阻挡。甯远也接触过一些重要的关于岛上布置的资料。“上万人而已。”只会是给那些商客的文件中才有的句子。商会这些年供给给这只军队的资金来源很大一部分都是这些商客的税款，每年都会有这样一份征税的文件下发到每一位商客的手中，写得笼统一些也可以减轻他们的抵触情绪。
可真正隐藏在此的军队，似乎不止这些。
在很久以前希卡的商业税就不由希卡的政权所掌握，而是商会管辖用于促进希卡商业发展的重要资金。那是在贝戎家族极盛时期颁布的《商业税法》中的法令所致，直到如今它仍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希卡经济之稳固，往来贸易之繁荣，便是得了这样的益处。

眼前的茂盛的密林将视线遮挡，甯远轻踏地面，坚硬的石板纹丝不动，这是人为铺就的道路。于是他知道自己已经真正地走进了岛的深处，这时候整座岛的假象才彻底被抛开，真相却依旧未被发觉。
他终于感受到那束锐利的目光，自身后穿透胸膛，刺破心脏。心脏搏动着，挣扎着，撕裂伤口，变得愈发虚弱无力。
那人盯着他多久了？一个小时？还是一个半小时？
刀锋般的气息浪潮般拍来，带着一股熟悉的感觉，这让刚冒出冷汗的甯远一下子放松下来。
“出去拿几条鱼，刚回来。”甯远转身，见张鹫晃晃手中的木笼，里面的与又奋力蹦跶了几下。
“最近过得怎么样？”
穿过密林后是一片不大的空地，从近处向远眺望，地面突然消失，只剩下深蓝色的海面。甯远走过空地向下俯视，视线费劲地到达悬崖的底部，是触目惊心的嶙峋乱石，不难想象从这里被人推下是什么结果。
“什么叫‘最近’？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张鹫走到他身旁，沾满灰尘的军靴敲得格外地响。
“好吧，过得怎么样？”悬崖的风有点大，吹得甯远长袖飘飘，勾勒出他匀称的身材。“密林后面一直是悬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