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尘·血染青铜（7）(3)

“军团长？军团长？”
“啊，嗯？······哦。”他支吾了一会儿，才看到身旁的高级斥候。
“需要再复述一遍么？”斥候小心地问。
“不必了。”海恩心说还报告什么？“把血放干。”
“是！”斥候一挥手，底下的人挑了一个好位置拨开凌乱的残尸碎肉，血顺着开出的通道流动，淌进街两侧的下水道内。有人往里面提前灌好水以方便血液的快速流动。
海恩估量了一下距离，在屋顶的边缘用力外蹬，稳稳地落地。原本站在他身旁的高阶斥候一愣，苦笑着沿墙面爬了下来。
血池里的血快放干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底，斥候赶到海恩的身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他正打量着血池中心的“魔鬼”，那戾气直冲到斥候的脸上，让人忍不住握紧袖中的短刃。
“别怕，那不是魔鬼。而且甲胄里的人，你们多半认识。”海恩清楚有很多斥候都知道那个故事的谣传，被注入魔鬼之力的甲胄空空如也，却有着活生生魔鬼的凶狠呼吸。面甲的眼洞中闪现可怖的猩红眼瞳，强大的威压让人不敢踏前一步。长刀挥动有如死神之镰的能效。他踩进血池，外面的斥候都绷紧了身体。

“别那么紧张。”他示意手下不要跟来，径直朝中心的甲胄走去。
“魔鬼么？”海恩审视甲胄插在地上的长刀的弧度，没由来内心抽动一下，距离很近，几乎可以清晰听到甲胄内人呼吸的强烈吞吐，嘶哑的呼吸仿佛真如魔鬼一般。
海恩的内心也有一丝恐惧，只是刻意地在压制。他试着掀开那人面甲的手有些轻微颤抖。
“很久不见啊。”他深吸一口气，挑开了面甲。
男孩的脸沉静平和，阖上的眼睑被深邃的睫毛覆盖，像是在沉睡。嘴唇轻动不知在梦呓什么。
这是海恩从未见过的面孔。
不是贝戎？海恩瞬间变了脸色，将耳朵侧倾在男孩的唇边，眼神变得讶异。退开一步，左手扶上男孩双手拄着的刀柄。像钥匙在锁孔中轻微地转动，一个开关牵动机括带动整具甲胄轰然倒塌。令人牙齿发酸的刺耳摩擦声持续到甲胄彻底倒地静止的那一刻，周围的斥候全都捂住了耳朵。
这是金属的甲胄么？听起来简直就是魔鬼的骨骼！
“给他找个医生。”海恩拔出别在腰间的短弩，“所有人跟我进圣厅！”
他自从见到那一箱子重枪后石头般坚硬的面部表情终于开裂出一丝狰狞，大踏步走进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