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暗街】其六 借刀(3)

于众人前方是一张木案，一张矮凳，一个男性。他身材极高却又消瘦，看上去便似个竹竿一般。其中属他所管的弟子知他是五堂的堂主白竹，其人如其名，不仅身材瘦若竹竿，连平日修习所用的兵刃也是自制的竹刀。
“名字。”
“文秋，余文秋。”
“今后便是白文秋了。”
“是！”
只见领头的那弟子领过佩刀及服饰，欢天喜地地往一旁去了。余下的各人也都一一执行着这仪式。那名叫白竹的堂主连看也不看，只贪图个效率。
“白尽孝。”
“白成材。”
“白如龙。”
“白山依。”
“白沈武。”
名字多是父母对子嗣的期待，白竹虽心知此节，然听到那几个名字时却也忍俊不禁。那名册忽地一黑，白竹一愣抬头去看，只见面前这人背着日光一时看不清相貌，却散发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见状他不禁皱眉，往侧一指打发了对方。
这改姓仪式做得大半，那大堂中缓步走出来一身材矮胖的男人。他面容凶恶，背九环大刀，在秃头的顶上印着一道伤疤。众弟子看见此人不禁打个寒颤，都觉他似阴曹地府的阴兵。其中一些资历较老的弟子却知他是九堂的堂主白鬼，在十二堂中九堂专为执法，门中弟子若有犯戒都是交由九堂处置的。只是他面容太恶，平素也沉默寡言，是以众弟子未犯戒律看见他也有三分畏惧。

只见他缓缓走到白竹身旁，喉中响声有如雷震：“还差多少？”
“呵，远远未够。数目太大了，连刚入门的弟子都有不少纳入其中。”
“副门主有事找你，这里交给我便是。”
余下的弟子闻言都一愣，心想要跟这恶鬼一般的人物说话，心底里是一万个不情愿。白竹闻言一愣，低声问道：“可知何事？”
“哼...新官上任三把火，十二堂哪位师兄弟没被他训斥过。现在众人在清算近些日子的账目，若我想得不错，当是为了这账目的事。”
白竹细细想了会，却也想不起自己堂中账目何时有错，只得叹气道：“也不知师傅搞什么劳什子，找回来那么个怪人。”
“嘘...言多必失。”
未进大堂，珠算之声便传入耳中。只见堂中有九人手执算盘纸笔，左手飞快地拨打着木珠，右手在各账本上登记书写着账目，其中坐在首位那人戴着青铜面罩，肩披亚麻色的长发，不以面目示人。
白竹快步上前行礼，问道：“副门主有何吩咐。”
首座那面具人放下纸笔算盘，喉里发出了清亮的男声道：“于你堂下上缴的资金数目不对，有何说法。”
他闻言一愣，这才想起早上弟子回缴的银两里确实有少。但因数额极小，倒也没甚在意。这时师兄问了起来不禁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