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怪录 卷三 吴全素(5)

全素既对他们不理睬自己感到不满；又被姨父当作鬼神看待，心中更加愤恨他们。一个奴婢拿着饼吃，正面对着他，于是便举手打了她一个耳光，那奴婢应手倒地昏迷不省，姨父家的人争着来拉扯她的头发，向她脸上喷水，呼喊了好久，才醒过来。全素既然没法告诉他们钱的事，便走下台阶，问两个官吏。
官吏们说：“当然，你没有复活，不是鬼是什么？鬼说话，人是听不见的，你用手把灯罩起来，打了奴婢的耳光，确实足够使他们惊骇了。”全素说：既然这样，那我怎么去讲要钱的事？”回答说：把我们的唾沫涂在人家的大门上，全家人会睡；涂在人家的中门上，门里的人会睡；涂在堂屋的门上，整个堂屋的人会睡。你可以用手承接我们的唾沫，去涂堂门。”全素捧起两手，两个官吏交替向他手里吐唾沫。不一会，用两手捧着去涂堂门，才涂完，满屋的人都打起呵欠，催着收拾碗筷，便进去睡觉了。
那两个官吏对全素说：“您进屋去，站在离床三尺远的地方说话，千万不要靠近床，用手摇动它，那样的话人就做恶梦不醒了。”全素依照他俩说的去讲要钱的事，他姨母惊醒起来，流着泪对丈夫说：“全素晚上回来睡觉，为什么突然死了？现在他托梦求钱。说是要送给人，该怎么办？”她丈夫说：“你心里悲伤，惦念外甥，偶然做了个恶梦，哪值得就相信呢！”姨母又睡下，又做梦，惊骇而起，流着泪，在柜子里找纸，恰巧有二百张，便叫人立刻剪成纸钱烧了，火熄灭，一千贯钱仿佛就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