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非众 41 汇流（5）(3)

她低语着：“看起来……它没有放过我们中任何一个的打算。”
“众”的脑袋像理解了她的话语般开始旋转，八只眼睛在脑袋的翻转中好似连成一线。
“我在盯着你们”——那些无机的眼睛传达着这样的信息。
少年此时也终于能够明白他们是来到了什么地方：
这个巷子是“众”的猎食场，这是它的蛛网，包裹住所有进入其中的猎物。
“咕……”
会死。
……这个想法再度掠上心头。
不仅是苦无，他也一样。
害怕吗？——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畏死的本能正在叫嚣。
想逃跑吗？说实话，从一开始就这样想了。
如果决意成为非重的话，是不是每一天都要面对这种彻骨的恐惧？
“……咯……”
“众”的四只手四下挥舞，白色的粘液覆在墙上生出网来。
几柄苦无试图在它织网时打断但没有任何成效，宁向贤听见身边的女子低语了一声“该死”。
他从未听见她说这样的话——或许是他认识她还不够久——冷汗瞬间沿着脊背流下。
“众”投出了原本粘在他网上的兵刃。
两人谁都未料到这招，但他们迅速地做出了反应：宁向贤向后避去，而苦无则迎向前。

她手中的兵刃转为横握，她把它当作匕首来使，利刃转瞬便割开了眼前的蛛丝。
然而“众”笑了。
它的身子忽地就已向上腾起，向着巷子另一端落下。
“……！”
是蛛丝。
它用蛛丝牵引着自己弹向自己想去的方向。
明白了这点的刹那——宁向贤同时意识到了，它的目标并不是苦无。
而是落在了后面的他。
脊背陡然发冷，他慌忙刹住脚步，身后，一阵木头的摩擦声。
“危险！”——苦无在叫喊。
但她的声音已经被恐惧带来的尖锐嗡鸣掩盖。
那个东西就在他身后。
他转身，眼睛正对上八只旋转的眼睛，那些眼睛每一只都有着不同颜色。
这距离他甚至没有闪躲的余地。
“真是。”
刀光一闪。
那东西身后的网被撕裂，刀锋砍向它的肩胛。
八只眼睛都在颤抖，而宁向贤同样颤抖着、向声音来向看去。
手握短刀的少年声音平淡，他说：“我劝你换一种兵器。”
——周六上午，十二点一十分。
南奇维一步也没法挪动脚步。
在他身前，挥舞着匕首的少女好似正愉快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