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当某一天，你我白发苍苍(9)

“听说老赵从国外回来了！”
许老头小心翼翼地从自己的话匣子里捡出一个名字放到桌面上。
老王愣了好久，这才从记忆的纸灰堆里翻出这个已经被遗忘了将近二十年的名字。
“回来呗，回来能咋样？”
“我寻思着，老朋友嘛，人家回来一次咱不得聚聚？”
“聚聚？”老王冷笑着，“你小子不是看人家是大老板，想巴结巴结吧？”
“呸！”老许头喷了老王一脸涎沫，“我要是那种人，早在二十年前就跟他奔国外去了，还在这跟那个整天把儿子当成爹的‘王八蛋’斗气？”
他指着不远处的一栋楼破口大骂——那栋楼里有他自己与小王同志的房子，两间离得很近的房子。

老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番玩笑话能引得痴顽了半辈子的淡然老许这般激动，连忙换上一脸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
“我就这么一说，你还急眼了！再说，搁二十年前，人家老赵也不一定就愿意带你啊！”
“呸！”老许又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像是刚刚的余怒未消，“二十年前，老子怎么也是稳定工作，吃喝不愁。他想请我，我还不去呢！现在他是做大做强了，二十年前出国的时候那张机票还是我给他凑的钱呢！”
老王笑的很开心，绽放出到目前为止最灿烂的笑容。
这种笑容在他的脸上可是不常见，因为年已不惑的他再次从面前这个同样不惑的老友身上看到久违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