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当某一天，你我白发苍苍(11)

车门打开地一刹那，扑进来一团尘土。
然后随着这团尘土，麻利儿地上来一个男人。
还没等这位先生找到座位，司机师傅便急不可耐地挂挡加油，车身又剧烈地颤了几下，向着下个站牌前进。照这么晃下去，老王都怕自己到达目的地之前，这公交车先散了架子。
刚上车的男人带着一副大大的口罩，遮住了大半边脸，乌黑油亮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门上，就连身上的夹克也是规规整整。不过，眼角的鱼尾纹却像是一把长在秋天阳光下的蒿草，暴露了季节。
老王眯着眼睛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小张？”
戴口罩的男人顿了顿，仔细瞧了瞧半倚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的老王，拿小拇指一勾，口罩便掉到下巴上。

“小张，真是你啊！”
“哟，老王！”揭下口罩的小张立马在老王前面的椅子上落座，转头熟稔地聊起天来，“老王，咱俩可有日子没见了！”
老王舔了舔嘴唇，细细打量着小张。
“可不是嘛！你这头弄得不错啊！小七十的人了，还这么精神！”
“嘿嘿，”小张木讷地笑了笑，挠了挠头回应道，“我这是刚染完回来，你这是干啥去？”
“哦，我听说老张躺医院里动不得了，这不就打算去看看他！”
小张自然知道老王口中的老张指的是哪位，但却并未想到那位五六十岁还在喊着“锻炼身体，报效国家”的老哥哥会病重到这般。
“是因为啥？”小张并没有打算听到老王对于这句问询的回应，因为他接着说道，“我听说他家儿媳经常和他吵架，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