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当某一天，你我白发苍苍(10)

“我听说老张住院了，你去看过他吗？”
“去过了！没呆半个小时就被他那个儿媳妇挤兑出来了！”许老头摇着头，慢慢地又瘫坐在长椅上，“我劝你趁早打消了探望老张的念头，保准你受不了他那个儿媳。”
老王也瘫坐在长椅的另一端，木木地望着眼前那些起舞的老太太，只是不知道这两位几十年的老友是否一同看到了某位的少时风姿。
老王最终也没能够劝动这个老朋友陪同自己一齐去探望病重的老张。当然，他自己也没有因为老许头的几句“经验之谈”而打消这个念头。
小城的公交车很颠簸，不知道是因为马路的原因还是因为司机看上去已经算得上是一个老人。

或许是因为还未到午高峰的时候，整个车厢里冷冷清清的。头顶上的吊环摇摇晃晃，垂下的藤蔓一样彼此拥挤推搡着。
车辆刚刚驶进一片林荫道，老王便打了个喷嚏。他扒开车窗旁坠着的帘子向外瞅了一眼，林荫道外洒着一层稀稀薄薄的阳光，但这车顶上稀疏的枝杈与叶子却像一把把梳子一样，篦在慌慌张张的阳光上。然后这些象征着生长和能量的分子，就只能星星散散地落在车顶和水泥马路上。
不知道为什么，年轻人越来越少的小县城，公交站牌却设得越来越多。这不，车子还没动两三分钟，“嘎吱”一声，便又停住了！停住也就算了，车身还晃悠个不停，也许是像它的驾驶人一样，同样到了该退休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