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7)

“这...你会害死他的啊！”不知为何，这番话似乎对赵伯琛是个不小的刺激，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些许愠怒“这是条人命！师兄你这么处理太随便了！”
“他只是个沉溺于过去的寻死之人！”李伯言本就余怒未消，见到赵伯琛如此态度，更是火上浇油“他今天晚上根本不会回来！况且一个为了过去，不惜抛弃长辈子嗣，来我这里散尽家财的人！救他又有何用！”
“这是在有些过分了，没有东西给他引路的话，他的魂魄在回魂的时候必然会迷失！”赵伯琛好歹算是个修行之人，他清楚回魂的时候找不到路只有永世不得再入轮回这一个结局。
“这叫报应！”李伯言只感觉气得额头血管直跳“我第一次就警告过他！这就是非要逆天而行的劫数！”
赵伯琛听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你去哪！”
“给他点长明灯！立招魂幡！”
“你给我回来！”李伯言进步上前，想要抓住赵伯琛的袖子，然而赵伯琛听得声音回身一甩胳膊，将李伯言的手一掌抽开。
“师兄！”赵伯琛没有回头，他继续往前走着“人命大于天！”
李伯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保持着想要向前抓住什么似的的姿势。木然的看着赵伯琛的背影越行越远，直到消失那小径的拐角处。

第二天，当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云鹤庄时，李伯言就睁开了眼睛。昨天一晚上，他一直跪坐在那棵柳树下思考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他已经很久没有气成那样了。他已经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赵伯琛下山八年的变化，虽然道行远不及自己，可师弟明白了很多自己永远也不会去想的道理。这也算是一种悟道，本该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为什么自己内心居然充满了悲伤、愤怒以及对师父的愧疚呢？
忽然，他听见背后一阵脚步声，这脚步声停在了距他几丈远的地方。他随即起身，转向来者。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不欢而散的赵伯琛。他皮肤苍白，两个眼圈有很明显的青紫色，仿佛好几天没睡觉似的。他张张嘴，好像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说出口。
“强行运功不舒服吧？”李伯言问道“你这模样跟纵欲无度几年似的。”
赵伯琛无言的点点头，吃力地笑笑“生疏了。”
“亏的你底子还在，不然直接昏死过去都有可能。”李伯言从怀里取出一包油纸包好的包裹，扔给赵伯琛“自己取一粒含上，能舒服些。”
一直到赵伯琛从那包裹里取出一粒小丸子含进嘴里，李伯言才继续说“人引回来了吗？”
赵伯琛又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