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鬼(2)

“我害怕……如果跟你说了的话，你会不会再也不理我了，但是这次走了，估计很久都无法见到你了，但是我……我不想后悔！”
少年红着脸但却坦诚地说出了他的烦恼与心意，只有对她，少年从未隐瞒过什么。
“喜欢便喜欢了，有何难说出口的，你小子从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虚伪起来了。”
“小鬼你还太年轻，等你见过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你就会改变你的看法。”
她的眼睛妩媚的弯着，逗弄着手指上被她所吸引不请自来的鸟雀，那不在意的样子像是听到了孩童的戏言。
“我才不会变！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你等我！”
少年生气的大声喊着，最终还是走向了外面的世界。
时光荏苒，少年变成了青年。
“我才知道建工厂的事，你还好吗……”
再一次见面，是青年一身狼狈地找到山鬼时。
“当大山被破坏，作为群山精灵的山鬼，自然也就会随之衰弱和消亡。世间万物皆有其道，这便是我的归宿，没什么的。”

她变得苍白没有血色的面容早已失去了以往的神采，狂野的身影里唯有那毫不在意的笑容一如既往。
“回去吧，再过几年你会放下过去，渐渐忘记悲伤，喜欢上不同的人，重新开启一段新的旅途，别伤心，因为你我从诞生之际开始，便一直都是自由的啊……”
她轻柔地抚摸青年的脑袋，如看待珍宝般将青年拥入怀中。
“就不能……就不能为我留下来吗？总会有办法的，对吧？”
青年微微颤抖，他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试图挣扎着。
“你何必骗自己，答案不是就在你心底吗？”
山鬼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温柔，而青年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悲痛。
“高山有魂兮，名曰山鬼。不名而神兮，隐于林野。媚而娇蛮兮，世人所向，芳踪渺渺兮，不通女心。”
山鬼轻生哼唱着不知名的调子，她的歌声如同流水，仿佛风吟。
她缓缓松开手，灵巧地往后退了几步，美丽的身影伴随着花香的气息化作一阵清风终是飘散在了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