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8)

我不解释赛雷娅不是混混，也不拿自己模考的成绩辩解，仿佛成了失了灵魂的木偶，任人摆弄。东西掉了一地，没人去管。她濒临暴走，开始乱挥乱砸，踩到了什么碰倒了什么全不理。她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最难听的话时常来自最亲近的人口中。我和她，本来是最亲近的人，相依为命。为什么是现在这样的呢?我被爱过吗?想不通，也得不到答案。
但我从第一次注意到她看蹦蹦跳跳、调皮捣蛋的小男孩们的眼神时，我就自学成才了:男生需要“好好做人”，女生只要“小心做人”就很好了。
她有时候也会突然念叨:如果当时是男孩儿，是不是就不会离婚了?
我撇过脸去，当什么也没听到。我不好奇“父亲”，不好奇“当时”。
晃动的光影折磨着我的眼睛，金色的线如箭，射进我脆弱的视网膜，穿透干涩的晶体。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出其不意地将她一把推开，闪身进了房间，一气呵成地把门后的锁链挂上卡扣一 瞒着她买的，花了不少功夫，感谢她从来不打扫房间。

转身靠在门上，屋里一片漆黑，仿佛藏着一只窥伺吃人的野兽。
背后的门被暴怒之下的她恶狠狠地冲撞着，老旧的木板门看上去命不久矣，粗粗喘着鼻息。
‘贱人!谁让你关门的!给我打开!打开!”
门与门框断断续续地分隔又和好，一道两三根手指粗细的光路打在屋内布满尘土的地板上，有一种飞蛾扑火的美感。
白面鸮喜欢的人，比他高，比他帅，比他成绩还好，家世也比他好，愣是把班草的他衬托得烂泥不如。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他是个男人。
“你想过叔叔阿姨吗?”我沉默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胸腔里那颗沉重的物件笨拙地跳动，不安，砰砰砰，似乎危险临近的背景音响在耳膜边，一点点靠近。
他懒洋洋的卷着衣服下摆“反正以后也不会在一起，想想也没事吧”
眼神背叛了他，折射出茫然不定来。
万一在一起呢
我们都知道这个可能性，如果没有在梅尔身上验证，那下一个，下下一个呢，万一他就是不喜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