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9)
死一样的恐慌,深不见底。
似那坠落进水中的一滴墨,一寸寸下沉。
提着屠刀的刽子手一步步走来, 裹挟着蓄积已久的沉稳与残忍,自暗地里现身。锁钥咬啮,是谁将命运的大门打开,一脚踏空,跨入悲剧深渊?
躲在卫生间里,白面鸮的电话来了,我甚至没有给这号码备注—— 那串数字太熟悉了。
男人租重的大喘气声,隐忍痛苦的哽咽声,树叶沙沙的旁观声。声声扎耳,声声刺痛。
“白面鸮?你怎么了?”镜子里的自己瞬间睁大了双眼,又怕又忧
“嘟嘟哪-
“该死!”
我随手抓了东西就往外走。今晚母亲没有回家。
我火急火燎的赶去,没想到一路担心的人离公园入口不远
少年不要温度要风度地只穿了件潇洒的恤,这会儿又怕冷地抱着胳膊发抖,衣服皱巴巴的,裤子也不平整
一边布料不知怎的撕碎了,破破烂烂地挂在肩上,不掉,好像某种奇怪的人格摇摇欲坠,而后“砰”地碎。
着头盯地板,双脚生了根地扎在地上,然而两条腿也抖,像秋风中萧瑟的落叶。他看上去害怕极了。死死盯着他的我也因此害怕极了。
还没来得及叫他, 就被他抱住。我头一回觉得自己像跟救命稻草
“我杀人了...我把梅尔.杀....石头,那么大,往他头上砸下去....他立马就不动...他是不是死了?他倒下来了,....
比我高半个头的大男生,倏忽回到嚷嚷着找妈妈的婴儿时期,头窝在我肩头脖颈间一耸一耸,眼泪落在我肤上,竟然是热的,沿着肌理一路烧尽我的冷静。
心脏如从西伯利亚寒流里冻了几百上千年刚捞出来一样凉透了。
我听见自己这么说,然而灵魂已经飘起来了,肉身孤雾零地遗落在苦难之境。
“是梅尔, 强迫,干那种事在先,你,自卫在后,他罪有应得。你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