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八大吉祥（21）(3)

孟鹤堂有些慵懒地扬扬左手，示意请便。
九郎长出了口气，敛眉翻身上车，捋捋缰绳，打了个呼哨，巨鱼并老鼋遂在突如其来的氤氲湿气中浮动升空，载着银色的巨车并二位神人朝着东北方腾起。
月色迷离，海潮声从极远处传来，整个院落仿佛变成闪动着银光的一团深蓝海水，鱼和鼋的影子投在廊柱上，像是缓缓游过。
这静谧缓慢却没有持续多大时候。咻地，那庞大的水车猛然提速，仅仅一瞬，便驶出黄山宫，目不所及了。
院子恢复成月影笼着的黑灰色，咸湿的味道却仍有余韵。
孟鹤堂的头发和袍角被风牵起又落下。
他垂头凝思了片刻，自语道：“傻子，这么一闹，碰面怕是迫在眉睫了。”他仰头看了看天色，未见一片云彩。浅笑着嘲道：“听了二十年的故事，想你也该比我大上千百岁多，可竟觉着你合该是这孩子似的样子。不过有那样一个人陪在你身边儿，养成这性子倒也好理解……看得我都着实有些寂寞了……”
水车颠簸，九郎便回身向车里探看。
本醉得不省人事的那位，此刻却正支着下巴望向身侧略过的星斗，眼神清亮、毫无醉意。
“你说，我是在害他，还是渡他？”海神没有看过来，只问。

九郎伸手捏了捏腰侧一直挂着的小物件。
那是一尊小小的四足石鱼像，年头太久远，加上总是使手摩挲，已有些看不清面目。
“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只是蒙您荫蔽的一个小小凡人。”九郎看着前方的天路回答。
海神浅浅弯了弯眼，换了个沾着轻浮的语气撒娇：“哎呀，我饿啦！”
九郎叹气无奈道：“日里刚吃了百尾黄河鲤……”
海神才不管这些，耍赖道：“可现在已经半夜了呀，快点快点，我要吃蟹！”
“你的子民你也吃……”
“哎？！我又没有吃有灵智的！没有灵智怎么算子民呢？！叫老鼋跑快点，我饿死啦！”
……
神龙水车就这样悄没声息的归往东海。
转过天来，暮色渐隐，晨色渐升，画角声起，黄山宫山门又启。
（未完待续）
孟老师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