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八大吉祥（5）

5.
山中岁月飞逝，鹿儿与鹤儿很快都变成了少年模样。
自白鹿学会化形，道法修行进步的速度便极快。鹤儿年纪还小，南极仙翁想想鹿儿小时候的样子，也就不怎么约束他。
之前孟鹤堂给太白金星找三支果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株地生灵芝，它与别的灵芝不同，灵气满溢却没有结出精灵。长在一边的老榆树回忆了很久很久才慢悠悠的告诉他说：“早先，生这株灵芝的地方长过不死草。还记得，西王母离开那天，悬圃所有的不死草都一夜间枯死了……我感觉到这株灵芝草上有极为熟悉的气息，或许它与侥幸活下来的一丝不死草灵脉同契连根。灵气甚盈却没有成精，实在是因为它只是棵幼苗……”
那时候孟鹤堂用了很大功夫才找到一棵三支果的成株，稍后又通过南极仙翁把灵芝草的事汇报给了太白金星。那位银发的仙君从那儿才总算勉强原谅了他，并着他好好看管仙草。
现今，孟鹤堂的身量拔高了许多，脸上却还带着些婴儿肥。周九良已经与他差不多高，也穿着件白色的羽衣，只是领间和袖间滚了黑边，看起来更像道袍。
鹤儿这几年在山中跑得黑而劲瘦，全不见了小时候那胖乎乎白嫩嫩的糯米团子样儿。倒是孟鹤堂仿佛怎么也晒不黑，露出来的皮肤和身上的羽衣都白的透透亮亮。
周九良虽大了，孟鹤堂也还是习惯性的牵着他的手四处走。山中大多数时候只有他二人，他们也不晓得别的半大孩子是怎么相处，便还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
阳光正好，今日的晨课也结束了。孟鹤堂变出一柄木梳，把周九良总是不听话翘起来的头发梳成一束绑在脑后。
周九良最近正在变声，因为不大喜欢自己沙哑的嗓音，便不怎么开口。待哥哥给他打点好，就默默攥住那人伸来的软软的手，乖乖跟着去巡山。
他俩这日例行先到了紫藤树那儿打招呼，它虽不会言语，却是他们儿时的摇篮和伙伴。孟鹤堂抬手抚了抚一看见他们来、就马上探伸过来的一条藤蔓笑道：“您早呀！”
紫藤抖了抖全身，簌簌地开出了几嘟噜小紫花。连最近一直喜欢虎着脸的周九良见了都露出笑意，接过它用藤条挑着递到面前的一串花朵，顺手挂在了哥哥的发髻上。
孟鹤堂回头冲弟弟直乐，晃晃脑袋问：“好看吗？”
周九良浅茶色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忽然变黑，面色也一沉的样子，可没等孟鹤堂发现，瞬间又恢复过来。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任何异样，只知道弯着清澈的眼、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有些沙哑的应：“好看！”
紫藤听了，又窸窸窣窣抖落了好些花瓣，掉了兄弟二人满头满身。
他们正互看有趣、哈哈大笑，却不想一阵没来由的大风突然将紫色的花瓣卷得漫天飞舞。
草木精灵的声音猛的层层涌来：“有妖闯进来了！”“有外人闯进来了！”
孟周二人对视一眼，抬头见紫藤向着东边伸出了枝条——那是灵芝草的方向！有一个外来的妖冲着灵芝草去了！
周九良纵身化出原形，展翅扑向悬圃的另一头，孟鹤堂也登云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