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5)

而后宫谢然亦是三千宠爱在一身。
她三年未有子嗣，却在谢陵回来后不久，被查出身孕。
知道的时候，圣上大赦天下以祈求这个孩子平安。
而相较于圣上的喜形于色，谢然的表情在无人处却多了几分怅然。
她在只我俩人时，轻叹气问我:“你说我是不是傻，此前竟还幻想过他回来后与他长相厮守，而如今……”
而我只能庆幸地回答她:“娘娘，如今已很好。”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很好”只持续了不足两年。
谢然诞下皇子不到一年，谢陵便前来与谢然密谋刺杀圣上。
那是他们第一次争吵。
谢然睁大了眼，摇着头说:“不可能，兄长，这不可能。”
“幼子称帝，才能保我谢氏满门荣光。”
一句话就打断了谢然所有未尽的话。
当天晚上她亲自呈上药水，娇笑着服侍圣上喝下。此后圣上身体如预料之中越来越差，圣上不疑有他，只当自己已年老体衰。
他将传位圣旨给谢然的当晚，我看见谢然只着单衣看着摇篮里的小殿下，久久不语。

我上前，替她披上披风，她沉默半晌，问我:“阿木，你说，将来他会不会也杀了我的孩子？”
我大惊，她却笑:“外戚专权岂能长久？谢家要想真正振兴，怎能容外姓人称帝？”
她说:“阿木，我很怕。”
后来我再回想，她和他，大约就是在那晚，注定了背道而驰。
圣上驾崩的那晚，丧钟长鸣。
谢然一身素衣出现在百官面前，将传位诏书当众宣读，同时宣布的，还有谢陵担任摄政王的消息。
幼子称帝，而朝廷一干大事皆由谢陵一人定夺。
那是谢家权力最鼎盛的几年，谢家门生遍布朝野，朝廷之上竟无一人有异声，姜国改姓谢的歌谣在百姓中间传唱。
而谢然好似不知。
清河十二年时，帝十二岁。前朝便有先例，先帝驾崩，幼子称帝，而当时的摄政王将政权交于皇上手中时皇上正满十二岁。
然而这一年，谢陵却未有任何交付政权的表示，引得朝中议论纷纷。
这日，我奉谢然之命将补药送予皇上，行至养心殿时却听到有交谈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