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七下）（霸歌）(4)

鲜血顺着刀刃一滴一滴滑落。
“是……你……”他跪倒在地上，勉强用刀来支撑住自己的身躯，吃力地仰着头，看着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秋公主，这才想到是刚刚那茶出了问题。
秋公主垂眸，在他身前蹲下，幽幽道：“没错，是我。那茶，我放了噬心蛊。”
曲墨白带着杨如栩穿过一条幽径，两旁竟然捆满了尸人。这些尸人面容狰狞，个头极高，发了狂一般嘶吼，挣扎，荆棘深深的嵌进他们的手腕脚踝，勒出痕迹。可他们不知疲惫一般，永不停息。
杨如栩哑然失声。
这场景比起迷林中满山的尸骨，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见我的作品了么？可还满意么？”曲墨白森森问道。
杨如栩捕捉住曲墨白话语中的微妙感，小心斟酌：“你……似乎并不以这些作品为傲。”
是的，他看不出曲墨白因为这些作品的诞生而欣喜，反而对此不屑一顾。
曲墨白轻蔑地瞥向这些尸人：“想当初乌蒙贵的那才是杰作，贪狼、蛮熊、飞猿……我这些自然登不上台面。”
“看来这些尸人并不是你的本意。”
“那你觉得我的本意是什么？”

“依我看，你应是想练成真正的凤凰蛊。奈何当年的你炼不出那样的蛊。却不想，阴差阳错之间，造就了那样的尸人，造就了外面那些被丢弃的骸骨。哪知这样的一个错误，却顺了南蛮王的心意。为此，南蛮王干脆命你大量制造尸人从而攻打大唐。”
曲墨白不再说话。
既然是沉默，便也说明杨如栩十有八九猜中了。
杨如栩很难赞同这样的行为，他摇头道：“可是既然你知道这是个错误了，为何还要一错再错？”
“那是因为我还抱有期望。”
说着，他们便走到了幽径的尽头。待曲墨白推开石门，一股幽寒之气从门中传来。只见一坐冰棺立在那里，而冰棺之内，正躺着一位女子。
美人虽美，却再无生迹。
杨如栩看着这人的模样，愣了片刻。顷刻之间，他脑海中闪过千万种可能。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终于知道了南蛮王看自己时目光为何如此灼热：“你想让她活过来？！”
“她是活着的。”曲墨白拔高了声调。
杨如栩不信。
曲墨白缓缓走上前去，牵起女子的手，根本不顾杨如栩的质疑，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她还活着。”不知是想说服别人，还是想说服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