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华(7)

“既然你无心于我，那便放我走。我也不屑在你苏府，学什么劳什子的靡靡之音。”
苏春夏又咳出一口血：“……杀人者，人恒杀之。华卿，我不能放你走。”
“……”
“……我要你忘却前世痛苦，获得真正的幸福。”
我转身离去，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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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府的生活，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说不清是美梦还是噩梦，却和真实的生活隔了千丈远。
这次第，苏府门外的桃树没有阻我，我现在已经知道，那时我无法离开苏府，只因为这是他布下的阵法。
再过几个月，此处便会结出桃子，春华秋实，年年如是。
而我，恐再也不会踏入这虚假的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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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入余杭，已过去一年。又是春日，但心境与去年已大不相同。我是修罗利刃，只为取余杭白家二公子白子寿性命。
此次再无人阻挡于我刀下，我烦闷至极，手起刀落，却不想在出府时候遇见了陈凌骁。
上次因苏春夏阻碍，我刺杀失败，赔了三倍的赏金。这次我和陈凌骁毫无关系，并不想起什么干戈。
却不料他看到我，神色立刻变得怪异，他的随从吹响了呼子笛，一时间涌来不少侍卫模样的人，将我团团围住。
“上次杀你，只因受了委托。我与你无冤无仇，劝你让路。”我拔刀，看向陈凌骁。
“你这样的恶鬼，就算无冤无仇，也是人人得而诛之！”陈凌骁喊，声音虚浮，显而易见的虚张声势。
我不与他废话，攻向围住我的侍卫：“那便手底下见真章吧！”
刀华之下，人的生命如春花一般脆弱。
血花四溅，如同花瓣飞舞。
可正如春日的落花无穷无尽一般，在那陈凌骁号令之下前来混战的侍卫亦是无穷无尽。
打着打着，我们已渐渐换了阵地，恍惚间听见陈凌骁的声音：“放箭！”
看起来，他是连自己手下的侍卫也不打算留了。
金戈交错中，弓弦微弱的振动声显得极不真切。我放缓刀剑速度，一面留意远处的高墙，只等墙头弓手们松开弓弦，就抓一个侍卫作为肉盾。余杭与我八字不合，但我绝不可能折戟此处。
“放！”
“放！”
数千万的剑苍蝇一般飞来，发出破空之声。我就近斩下一名侍卫的头颅，躲至其后藏身，毫发无伤，倒是叫陈凌骁的侍卫折损大半。
哀鸿遍野，苍生不仁。
“再放！”
“放！”
“华卿！”
混乱中，一个雪白的身影突兀地出现，他更瘦了，如谪贬下凡的花仙，芬芳美好，却又眼含愁绪。
格格不入。
我呆立在场，我以为我早已释怀，身体却变得僵硬，全然不顾朝我而来的刀枪剑戟。
“华卿！！”
突然，我的面前绽放起千万朵兰花，带着悠悠的香，迎头面对朝我而来的弓箭。那么柔弱的花儿，面对飞来的箭，却一丝也不曾动摇，可我的目光却无法留在花儿的身上，我只看见朝我奔来的苏春夏，在施法接住箭后，狠狠呕出一大口血。
“我杀了你们！”我恍然惊醒，目眦欲裂，抽出子剑疯了一般朝陈凌骁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