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华
我败了,败给了一个男人。
偏偏我不知道击败我刀法的是什么劳什子,偏偏那个男人招招为守,只阻我杀人,不取我性命。
我原以为,像师父说过的一样,我落败的那日,就会是我的死期。
-
时暮春。
余杭到处飘着花粉味,为着击败我的男人,我在此逗留了十三天。
十三天前,我为刺杀狱守陈凌骁而来。一通布置,本欲得手,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救了陈凌骁,还用一手奇异的邪法轻松击败了我。十三天里,我日夜琢磨他的招式,而今他的名字住处都被我知晓,离开余杭前,我定要和他交手,然后杀了他。
-
对手名苏春夏,倒和这软艳媚俗的江南很配。他的居所在城郊,隐于桃林,宅邸颇为精致。大门无人看守,我拎着刀闯入,越过屏风,不想苏春夏正负手而立,白衣翩翩,像是等我许久。
“华卿,你果然前来。”
“正是来取你性命!”听这般他叫我,我心头火起。我刀华名字一出鬼也要吓得尿上一泡,怎的被他叫的像个卖弄风月的小姑娘?
刀早已出鞘。我压低身子摆出起式,左足微点便向苏春夏的左臂攻去。这厮反应倒是不慢,他抿嘴闪身,不去管被我削掉的半截袖子,手指一捏就要使他的妖法。
上一次我便是败在这妖法上。我早有准备,攻击十分势三分力实为虚招,借刀风转换身形,一纵跃至他的身后。
他的手中长出藤蔓花朵,其中力劲,十三天前我便见识过。
但他掌心生花又能如何?我从背后斜削他下盘,完全避过那邪花的锋芒。
殊不知,他好像背后有眼一般向前踏步,骇人的是没有借力就轻轻飘起。我一击失势,从母刀中抽出子剑,追随而上,力道却依旧减了三分。
苏春夏空中虚踩几步,我无力可使,只得暂寻落脚点,准备下一击。熟料还没落地,地上突然爆出千万朵海棠,不用想也是那妖人的术法!
空中不好腾挪。我强行翻了个筋斗,借着插在地下的刀把跃至别处。这次恐仍然是我落败,只是不知那苏春夏,还能使多少妖法?
暂平心中意,我调整呼吸,变势为守,只期望他稍微大意,卖我一个破绽。苏春夏这时才缓缓落下,暮春的风夹着花瓣落在他的鬓间,看了叫人烦闷无比。
一手持母刀,一手持子剑,我步法谨慎渐渐朝他走近,他不做反应,甚至将手垂下。我暴起发难:假如他的手就是他的武器,那不如索性斩了那双爪子!
以刀为诱招,我送剑前钻,本应是疾风之势,谁料他径直握住我的剑,左手捏印,起千万梨枝将我制住。我不看他脸,只紧紧盯住他染血的右手:我一击得手,却不料他用左手也能使这妖法……终究是我败了。
初次交锋,他幻化花藤阻我攻路,那花藤又韧又硬,灵活百倍,叫我攻也不是,守也不是。这次他化出桃笼困我,依旧是不伤我分毫,然而那桃枝坚硬如铁,叫我完全不能脱身。
“华卿,你打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