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衡]一见钟情（6-9）(11)

小齐大人登时就……嗯，非礼勿言。
齐家娘子风情万种，上了床，什么都敢说敢做。
小齐大人沉痛表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被榨干这种事，让他一个人受着吧，不必牵扯旁人。
所以尽管还有些恼，还撇着头望向窗外，却紧紧握住了手，仿佛害怕一松开人就跑了。
大约今天确实很吉庆，小两口路上遇见不少贵眷夫人，都是家里有适龄男女准备说亲的，譬如宁远侯府小秦氏和七姑娘，还有永昌伯府梁夫人和六郎。
玉清观的庙宇庄严肃穆，气势恢宏，却有各色花木点缀其中，淡化了厚重之感，相得益彰。
走过漫长的阶梯，跨过高耸的门槛，先拜三拜，而后方可祈愿。
齐衡低眉敛目，口中念念有词，连城璧仰观佛面，却很难生出该有的敬畏之心。
他在沈家天机楼的佛像上抓过贼，在天宗的佛像面前拔过刀，杀过人，最后好像还把人家给砸了。
所以他不信，不尊，不惧。
所以在连家庵堂，即使佛祖冷眼瞧着，十八层祖宗牌位密密麻麻垒着，他照样对白红莲说，要么连家把天宗的秘密带入棺材，要么大家一起身败名裂，株连九族。
继续荣耀而龌龊地活着？你想得美。
白红莲哭过，求过，怒过，骂过，算计过，恐吓过，皆是无用，最后选了第一条路。
于是，泽天王会永远成为人们心目中“侠义”的象征。
谁也不会知道，天宗是连家为了巩固地位搞出来的，这个秘密将随连城璧一同化为乌有，永远烂在连氏祖坟里。
泽天王始终是白璧无瑕的，必然千秋万代歆享后人的尊敬和仰慕。
这是他最开始就给连家设计好的末路。
十七岁的连城璧，只要想想，就觉得肺腑间冲荡着一股气。
人即使到了绝境，倘若那股心气还在，就不会被击垮。
二十七岁的连城璧却很平静。
也很庆幸。
庆幸恨也好，爱也罢，在他跌跌撞撞的小半辈子里，总能有个念想支撑他往前走。
命运对他，也不算是全然无情。
或许天上确实有神佛看着？
连城璧这么想想，又被齐衡的认真感染到了，决心虔诚一回，双手交握，闭上眼睛。
求佛祖让我死在齐衡齐元若后面，让我能照顾他一辈子。
再睁眼，世界又黑了。
连城璧不慌不忙，等身侧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道：“你求的什么呀？”
齐衡正要起身，见他还跪着，就没动，只偏过头道：“国泰民安，山河永固，家宅安宁，父母康健。”
“还有呢？”
“还有……还有，白头偕老。你呢，求的什么？”
“我求了子嗣。”连城璧淡淡地笑，“求佛祖，催一催齐小二。”
齐衡怔怔地道：“你想要子嗣吗？”
连城璧道：“是啊，难道你不想？”
齐衡道：“我以为不能要。倘若会给你惹麻烦，那就不要，你最打紧。”
连城璧道：“没关系的，孩子又不姓连。中庸很难生育，所以母亲说咱俩不大可能有子嗣，我也没多想。后来我发现似乎想岔了，问过母亲，才知道你担心这个。之前以为你主动……是想晚几年再要，毕竟你还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