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戬独向——笑春风 章四十七·筹谋(3)

心生喜悦的少女翩翩飞舞，拉长了声调的呼喊如同幽谷回响：“难得见一次——带些礼物回去——”
远远的还能听到山鬼热烈高昂的歌声，她唱着无人懂得的词句，仿佛拂过树海的劲风，又似带来生机的淙淙清泉。如果说精灵应运山川灵气而生，那么她一定是上天赐给岐山最娇艳的颜色。
应和着她的歌谣，花狸也在臂弯里拱了拱，仰头嘤嘤叫唤几声。
他接住一朵初绽落花，觉得用作杯盏正好。
“玉树确有其事，只是仙子与三妹都有所误会，但这样正好，有把柄在仙子手中，我一再对沉香手下留情便也有了解释。不过此事很可能被某些人拿来大做文章，空口无凭，总要有切实的证据才好。”
耳饰清光氤氲，听心往日很欣赏这独一份的美好，此刻却感到微微冷意。望月千年在嫦娥及百花仙子等人看来已是隐秘龌龊的心事，他任由她们以此要挟，还要自己炮制证物坐实此事：“若他日玉树一事当真公之于众，那真君声誉岂非……”
杨戬不以为意：“虚名罢了，况且有些人骂了我近千年，来来去去就是那些话，让他们换点新鲜的词也好。”抬眸看向螟蛉，她反应不似四公主那般激烈，倒是若有所思，“还有一事，接下来要盯紧牛魔王，若有神仙或其他妖王与之来往，一定要彻查到底。沉香差不多该进峨眉山了，有斗战胜佛入局，我恐怕没功夫顾着这些。若忙不过来，你可以先把别的事放一放。”
螟蛉全然应下，又道：“指使牛魔王突袭苏州百花园，擒下众多仙子，可是又一枚暗雷？不知二郎表哥打算让这件事何时发作？”
杨戬道：“倘若连我都措手不及，百花仙子一案才更有意义。走一步看一步吧，总有人会把主意打到下界的棋子上。”
“可是私自勾连下界妖魔，还指使其谋害天庭正神，这与暗藏凡心不可同日而语。”从话题正经起来，四公主悬起来的一颗心就没放下来过。
“跟妖魔暗中勾结的究竟是什么人，这得看有谁要借大妖之手对付司法天神了。”螟蛉笑得略显微妙。
毕竟跟着杨戬历练多年，他怎么说怎么做，她便大致知道这次是什么路数。
“我最初只是想控制住百花园诸仙，免得玉树一事提前在天界流传开来。二则……沉香若知道百花仙子因自己遭厄，他必定要设法救人。这孩子根本不知道要救出母亲有多艰难，只是不甘心和赌一时之气就离开了刘家村。我担心三妹与他分离已久，一个遥远陌生的母亲无法激起他的斗志。必须对曾有恩于他或极其亲近的人动手，这样才能督促他用最快的速度练出一身本事。”想起自以为能够倚仗宝莲灯天下无敌就开始松懈的外甥，杨戬又皱起眉。
听心叹了口气：“你本意不想伤害任何人，不是么？”
“不得已这种话只能骗骗自己，四公主，那些案卷中的真相还有新天规也许让你深有感触，但即使是为大局着想才做下错事，那也依然是错的。”愧疚，补偿，他能做的都做了，然而伤痕并非海边砂砾，浪潮一过就荡然无存，“我此次去积雷山，还杀了刘彦昌，将他魂魄投入十八层地狱，只叮嘱秦广王不要伤其根本，我再来提人时他要能交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