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戬独向——笑春风 章四十六·听心（下）(5)

倘若凡人妄图借婚姻便利一步登天，本不管束凡人的天规也将一并罚过，打落万劫不复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姐妹们常有闺房私语，提及凡心炽烈的七公主、织女等人时往往感叹爱本身又有什么错，但似乎很少有人在此时想起肩上职责，亦不曾想凡人生命短暂，面对生离死别时她们又该怎么做。
密室的门再度打开，她却恍若未觉，直到螟蛉抱着一堆书走近：“你好像什么都看到了，这可怎么办呢？”
听心犹自捧着那份被好生藏起来的天规，仰头望向看不出半点惊讶的灵官，声音微颤着问：“这份天规……是他另外拟的？”
“是啊，新天规，合适的时候就会找个能服众的借口拿出去。”螟蛉语调平淡，“二郎表哥一直在做这件事，为此才要接任司法天神，了解整套天规，熟悉三界大小事务，不如此，怎会有合乎时宜的新天规？”
有这么多案卷直观摆在面前，再隐瞒也没有意义，只要不傻，总能猜出来杨戬到底要做什么。何况她故意拿走那本书，今日又将安放资料的书柜敞开，就是为了让这位听心公主看到这些。
她本不打算多此一举，但既然杨戬自己没注意到书里的笔记被听心看见，恰好这是位明事理且为人可靠的女子，此前成见不过是一叶障目。新天规的事就算透露，想必日后听心也不会到处宣扬。
她真正的目的是为这神殿添一位见证人，关键在于这个人必须与杨婵关系亲密，说话极有分量。听心亲眼见过杨戬的苦心，等一切尘埃落定，她就会成为重新拉近兄妹关系的重要纽带。
话说回来，好像自回天以来都是灵官打扮，从未换过红装。倒是有些可惜二郎表哥送的发簪，这段时间都没机会戴上。
而听心并未察觉到螟蛉心思流转，只想到燕雀与鸿鹄虽同在青穹之下，然前者所见不过山石草木，后者眼中却是九万里的苍茫天地。还未等她缓过神来，少年灵官已取下冠帽，颇随意地松松挽起发髻，发饰仅一支结香花簪子。
“蝉表姐这一思凡，动静也太大了点。”螟蛉轻咳一声，不再压着嗓子说话，声音便轻灵许多，“其实表姐和那个叫沉香的孩子都不必走到如此地步，他们本可以有更安稳的人生。”
“你、你是……八公主？”听心终于意识到方才有哪里不对，世上除了玉帝和王母的小女儿，还有谁能叫杨戬表哥？
螟蛉——不，八公主轻巧旋身，一身衣装如羽化般变作流云长裙，只是面容还未恢复她真正的模样。
她笑靥倩丽，虚扶因心念动荡而愈显透明的听心起来：“我想，我该讲讲我和二郎表哥的故事。不过还是请你先回定魂鼎休息，有个万一老君可又要念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