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入人心/南北双一】云不动【7】(2)

“只说了明天下午走，别的就没了。”
“……那你怎么想的？”他眯起眼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往后捋了一把，看着蔡程昱的眼睛说道，“你要跟我分手？”
“不是！”他小男朋友急了，忙拽住他的手腕解释：“我从没想过，你不能冤枉我！”他急得要命，“就……只是想让你送送我。”
“我不想送你。”张超拒绝得很快。他轻轻咬着嘴唇低下头，内心颇有些不恁，却依旧任凭蔡程昱在紧张中无意识地摩挲他的指尖，并没有甩开那只手。“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想送你？”
“我以为——”
“见你最后一面？哈……”他小声呢喃着，“我以为分别的时刻至少会来得更晚一些的。”
距他们相识，仅仅不足一月；更别说他们才确定关系不到一周而已。分别对他们来说，有些过分的残忍了。
“……对不起。”
蔡程昱心中紧张不安，面色却不显，就只能从他颤抖得仿若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的声线和小动作中看出些端倪。他将张超的手指捏得失去了血色，被指甲戳住的地方陷下去一个月牙，隐隐约约地从肌理中往外泛着疼。
都说十指连心，指尖传来的痛楚让张超不禁用另一只手捂着心口。他的心脏也在隐隐作痛，也不知是因为蔡程昱的话语还是别的什么，他难过得喉咙都像被什么哽住了一块。他没有回话，也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蔡程昱的道歉。
于是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最后还是张超先让了步。他长叹了一口气，反握住那只不安地在他掌心中颤抖的手。
“……你还能回来么？”他试探似地问道，但心里已经大概有了答案。风是漂泊不定的，云也是，所以带着蔡程昱更是如此。他没有选择的自由，只能随着他的“家长们”在茫茫世间流浪。
没错，流浪。
除了这个词，他想不到其他的词汇来形容蔡程昱现在四处为家的现状了。
和张超所想的一样，蔡蔡犹豫了一会儿，就咬着唇摇了摇头：“大概率……回不来的吧。”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张超长出了口气，最后还是勉强笑着摸了摸蔡程昱的头发，站起身来。
他以前从没这么早就要回去过。
蔡程昱这么想着。他以为这只是个借口，明天大概自己就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再没人陪伴了，便心里难受，也不愿站起来，只是沉着脑袋点点头。
看他这样，张超也差不多能明白他的心思了，本来烦躁的心情也莫名被挥散了大半。“蔡，你想什么呢，我说明天来，明天我就会来。”他到蔡程昱面前半跪下来，拥自家小男友入怀，温柔地轻吻他头顶的发旋，“我骗过你吗？”
怎么没有。上次明明来看我也还死不承认。
蔡程昱把脑袋埋在张超怀里，又往他身上靠紧了一些，像是在汲取恋人身上的温度一样：“那你明天早点来……”他揪着张超胸口的布料，别扭地吸了吸鼻子停顿几秒，才继续说道，“……然后就能多陪我一会儿啦。”
“好。”张超在他额头印下一个吻，“到时候你可别起不来。”
他暗暗地有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