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入人心/南北双一】云不动【4】

4.
张超当然不想就这么让蔡程昱飞走，说他们俩是一见如故也好，似曾相识也好，总之投缘的程度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已经到了他只要想到蔡程昱这个人，指尖就莫名萦绕着什么感觉，他说不上来，只觉得凉丝丝的像阵微风一样，怪舒服的。
所以后来蔡程昱抱着罐百事跟他肩挨着肩坐草坪上，问他是不是不想让他飘的时候，他没反驳，而是嘬了口可乐，用笑眯起来的眼睛瞟那人一下。
“你飘不飘我也决定不了啊，”他伸出手去探了探空气的流动走向，还好现在没什么风，那两块云目前被树梢一挡也飞不到哪儿去，“即使不想让你走也留不住你啊。”说完这句他又叹了口气：“到时候飞到哪儿托人给我带个信儿啊。别忘了。”
“……又没人看得到我。”蔡程昱挺委屈地把可乐往地上一墩，“我也不想——”他最后还模模糊糊说了几个字，但全被他含进口中囫囵吞下去了，饶是以张超那自认不错的听力都没听清楚。
可张超明白他的意思——不想走嘛，看蔡程昱神情就能看出来——如果想得再好点，他自己在心里嘀咕，蔡程昱可能是不想离开他呢。
——当然这段是他自己的脑补。
“不过……”蔡程昱说，“我有个办法。”
“……你确定这能行？”
“哎呀你先试试嘛。”
他们两个在云底下犹豫了半天，张超手上的绳子都被他在纠结的过程中拧成了一团，然后又被蔡程昱皱着眉头一点一点地把打结处解开，再重新给他递回手里：“别玩绳子了，去吧。”
“你确定可以？”
“咳……不确定。但总得试一下吧……”
于是在蔡程昱小狗样的眼神的怂恿下，张超爬上了树。他把绳子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在脑海中默默祈祷着一定要成功。虽然他自己没什么信心——云怎么可能会像蔡程昱说的那样，简简单单就被人用绳子拴住呢？！他们可是空中悬浮的水滴和冰晶，又不是哆啦A梦故事里那种神奇的玩意儿——但总还是要try一try的。
就当是为他自己。他想道，咬咬牙往树梢爬，去够那俩云。
底下的蔡程昱看他爬的晃荡，直着急着喊：“超儿你小心点！别掉下来！”
“谁像你那么傻啊！”张超反驳他一句，“你就老实儿站那儿看得了！——对了，他们不会往上飘吧？飘我可就够不着啦。”
“不会，有一朵云挺怕高的，他不敢往上升。另一朵迁就着他，就也不往上去。”
“……哦。”
那种谜一样的熟悉感又出现了。似乎是离这两朵云越近，他心里莫名其妙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好像是在警告着他些什么，又或是想让他回想起些什么。
张超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的奇怪想法晃出去继续往上蹿，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他爬到了树顶。那两朵云就在他头顶上挂着，一伸手就能够着。他便伸出手去触碰看起来软乎乎的像个面团子的云。
够、够到了——！！！
怎么会……
张超吓得愣在了原地，连手都忘记缩回来了——那云……那云摸起来怎么还会有温度？而且触感根本不像是水滴的凝聚体，更像是棉花——不，更像是人腰间的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