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缘启》节选一(2)

八雲秘宣東瀛秘鄉之所在，冴月麟聞之，欣然規往。天緣允之，然因‘界外’之存續，其不可脫身也。
臨行，天緣戒之：“此不迎非卿之外者。”八雲莞爾，遂攜冴月麟離去。
译文：
“……为了杀死这些蜀地的汉人，他们把五十人聚在一起，然后一个一个用刀捅，尸体就累积起来，到了结束的时候，感觉可能没死透，还会再捅。有的小孩子被压在尸体下面，刀没能捅到他们，他们也靠着这些尸体的血来解渴，到了半夜，这些生还者匍匐着跑进树林逃命。之后逃出四川去给外界传信。到了平坦的地方，看见那些尸体，没有一个不哭的。之后根据统计，光成都城内就有140万具遗骸，不算城外遗骸……” ——杨慎《全蜀艺文志》
南宋端平三年（1236年），蒙古人屠杀到了四川，中原的汉人都跑到了四川来逃命，但是到了这里已经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仍然难逃一死，城中的老弱妇孺都面如死灰，非常害怕。
周水，字天缘，字号知名，是应龙的后裔。在靖康之耻的时候她就说过：“这一切我早就预见到了，但这天下大事我没办法去改变。百年来导致这一切的是官员。千年间让这一切不断重演的是人的傲慢。人必然会为此付出代价，谁都无法拯救。”就算周水经历了很多，见识过了无数的生生死死，但仍然不敢直视这一切，觉得很悲伤。
有一只麟听说了这件事，很生气，她找到周水，骂她：“既然你说这一切都是天数，你怎么还觉得悲伤呢？你应该去面对它；如果你不敢面对它，那些死去的人又是为什么要死？你应该忘记这一切；但你又不敢忘记这一切，怎么就说没人能拯救这一切呢？”周水说：“这天下的一切悲伤都是因为傲慢导致的，这个是自然之理。以前有大汉盛世，之后的五胡乱华就是他的代价。古话说盛极必衰，阴阳循环就是原因。你没有和我一样行走于三界，了解古今之事，不懂这些我不怪你。死是生命的开始，生是死亡的终结，但苦是自始至终存在的，所以我感到悲伤。”
麟身上有伤，血染红了衣服，但她仍然不离开，继续劝说周水：“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国家要完了，人民也都要被杀，甚至还有女人要落入更加悲惨的境地。应龙是应德之龙，你这么束手旁观就是你的德么？有德的人不得妄自菲薄，我会等你的。现在天下已经危如累卵，汉之将亡，我也活不下去的。我会站在这里让血流干，等流干的那一天，你就享受这死气沉沉的世界吧！”
周水安慰麟，问她：“你知道为什么会苦么。”麟说因为有了生死别离，有了和自己的心愿的偏差。周水说：“苦就是欲望，欲望就是傲慢，但傲慢是生命之所以生存着的原因。如果你想要活下去，你就要承受代价，你愿意承担吗？”
麟说：“诞生的命运，普通人无法选择。命运的诞生，是前人的因果，现在的人又有什么错呢？我珍惜的是形而上的东西而不是生命本身。如果你愿意帮我拯救这一切，我就愿意承担我的代价。”
周水笑着说：“冴月麟，你绝对会成大器。以前有隐匿在世外的‘桃园’，我们可以仿照这个做法也建立一个桃园。蛮夷愚蠢又傲慢，他们的‘界外’是深不可测的。我也有些对现世界感到疲倦了，我去召集中华大地上的同道，我们一起跑到‘界外’去，拯救一些凡人，并且将蛮夷挡在‘界内’。”冴月麟跪下，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