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5)

…我相信谁掌握这一切，谁就是这个世界的神。然后，我开始思考究竟是如何掌握这一切的。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偷听间更高层机构的会议内容，他们提及到一种几乎被人遗忘的物质，被称之为Hyperlink的神秘因子，按照他们的说法，它无处不在，它和空气一样无法感触，也同空气一样可以渗透到任何一个角落，包括里的毛细血管，你的细胞内部。然后，我自然而然地可以假想缺失这种因子，人也是无法存活的。但是，Hyperlink未在任何一本权威书籍上出现，也没有任何一个博学者怀疑过他的存在，那么Hyperlink是否会是公司执行阴谋的工具？我最后发现这个猜想错了，我们才是真正依赖Hyperlink的人，他们为我们提供足够的信息与感官的欢愉，把我们沉浸在Hyperlink的温暖羊水里，我们汲取唾手可得的欲望，我们无拘无束地通过即时通信获得所谓自由…
…这是公平的，我们的欢愉无处不在，因为Hyperlink无处不在，以至于我们忘记了它的存在，就像忘记了氧气一直存在一样。”
李大脑飞快地闪现着画面，从出生那刻，他面前的屏幕，闪烁的图形方块，他触摸，那些反馈的信息，那些增强现实的影像，街上永远播放着的各种广告，脑成像电影，各种腺体激素糖果……等等，还有接入式游戏。他深刻明白，自己从小到大所有的感官都是由数据的提供方创造，而如今沉溺其中的自己已经不知何为真实，本身也已经是这个密集网络的一部分了。接头正掌握在某个不为人知的集体上，他们一旦扯掉插头，自己就跟没有来过一样。
“过多的氧气是致命的”
“是的，Hyperlink也是一样，拥有它的代价便是我们把自己的思维与意志交给了一个过于万能的机构。”
“你是说公司是最大的敌人？”
“不，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当我的行为毋庸置疑被他们监控，我甚至认为自己即将面临灭顶之灾，而事实恰好相反，公司的职员与上司反倒更加忽视我的存在，仿佛从未想过把我当做威胁……”
“是的，我也经历过这样地怪事，没有人会因为我的差错而把我踢出公司。”
“当我意识到这一切，我果断放下了与公司为敌的想法，我开始怀疑公司的存在只是傀儡，他会是更高阶控制者的代言。”
“你是何时开始有这样的想法？”
“从我的老师那里，一个疯子，或者先知”
“你的老师？”
“他曾经告诉过某些真相，而唯因那些真相导致他被人毒死……”
“这意味什么，只有他的猜想撼动了这个虚构世界的根基？”
“也许只有这么解释了”
李隐隐感觉到这间狭小的屋子是整个世界唯一的真实之地，他看着靠窗位置的老人，然后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问他：“我能知道你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吗？”他当然会回答，此时一切的隐瞒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阿里斯托勒斯，你呢？”“卡斯莫斯 李”他们互相望着，隔着厚重的墨绿色吧台，像是隔着某种遥远又彼此连接的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