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驼辫儿的叛逆生涯（十五）(2)

“二百多张都卖完了呀。”
“怎么可能嘛。”
“都知道师父会来，卖出去不奇怪。”
“可师父说了不会来的，回头不见人观众找我退票怎么办？”张云雷原地转了好几圈，焦急得像架烤在火上的蚂蚁。
“那他们是想瞎了心了，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不退票是我们的服务宗旨。别在这转悠了，你出去看看水牌子上写的什么。”孟鹤堂拉着张云雷从后台出去绕到门口，上写道：“师徒父子为大家倾情奉献......”
“瞧见了吧，师父不同意谁敢这么写。”孟鹤堂说着说着就自己美上了，好像是他自己的似的。张云雷知道自己又被师父耍了，又开心又委屈，正撞上师父和高老板、栾云平、梁鹤坤一同前来，这三位都是他今天的搭档，好些人也都随后跟了过来，这样的阵容堪比岁末封箱。他不是不懂事的，知道师父的用心良苦，软软叫了一声“师父。”
“我就到最后上去看看，看看你是不是死台上了。”师父话音一落，众人哈哈大笑。节目一场接一场，张云雷发挥的还算中规中矩，这就让他松了一口气，不算多出色，好歹稳住了，返场时便有观众在台下一直起哄，张云雷唱了一首京城小曲《探清水河》，声腔气口简直和师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曲终了，师父一身常服上了台来，聊几句便是介绍：
“张云雷是我的三徒弟，从打七八岁的时候就跟着我，那时候大概也就这么高吧，脑袋后头梳一小辫儿，所以说熟悉的观众管他叫小辫儿。”这段话每次师父介绍的时候都要说一遍，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张云雷还是愿意听，即使说个开头他就能把整段话接下来，即使师父总想比他那个时候的个头。今天也是他第一次和师父合唱《大西厢》，第一次在台上独自给师父合苏。一个还算不错的开端，以后一定会有更大的场合的，张云雷暗自心想。
二九的招生考试也结束了，张云雷脱下大褂换上了常服，来到杨鹤通的休息室。
“死胖子，师父让我从选的那些人里挑出几个唱得还不错的，你快带我去吧。”
“哎呦喂，祖宗，师父说了不着急，我正忙着，这么些人好些手续没全呢，明天带你去啊。那个小李，跟我来一趟。”杨鹤通招呼着小李，手头不停，呼哧带喘，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抬腿就走。前脚刚走，小李后脚从外头跑进来。
“人呢？”
“那边儿，这胖子跑的还挺快。”张云雷向外头一指。
“谢谢小兄弟，你也是新来的吧，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一个叫董建斌的，他东西落我这儿了。”小李把资料交给张云雷，匆匆跟了上去。张云雷环顾了一圈，周围没有人理他，自己偷偷开了学员房间的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