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风吹（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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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孟鹤堂要离开，田妥镇中心小学的校长就很舍不得，他对这个汉人老师很是感谢，学校几年前那些举步维艰的日子，若没有他恐怕难以支撑。
但天下终归没有不散的宴席，现在的田妥镇小学已经步入正轨，还有更多的地方需要这个胸怀远阔的青年。
校长一直把孟周二人送上长途汽车才告别离去，这期间周九良一直在掩饰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沉稳。可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孟鹤堂在跟校长告别时，就轻轻抓住了周九良的手。周九良惊讶又窘迫地想要挣脱，却被更加用力地握了回来。一直到两个人在车上坐好，孟鹤堂都没有把手松开。
“孟哥，当着别人呢……”周九良甚至不好意思去看两个人交握的双手。
“当着别人就不能牵我男朋友的手了？”孟鹤堂倒是心情甚好，但也照顾着周九良的情绪轻轻松开了手，在他手背上拍了一拍。
古拉乡几十年来都没有学校，得知县里派来了一位支教的老师，乡民们都很激动，毕竟穷了几辈子的人们也都知道，只有知识才能真正改变命运。可惊喜激动过后，人们又犯起愁来。有了老师却没有教室，照样是不成的。
孟鹤堂从乡民们的脸上读出了为难，周九良也早告诉他了，村里实在是拿不出钱来建哪怕两间新砖房。
思来想去，周九良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将乡政府的四间办公室从新整合安排，好歹是空出了一间屋子做教室。村民们搬来自家各式各样的桌椅板凳，平措则献宝似的掏出一块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缺了角的黑板。这间简易的临时教室就算成了。
上课的第一天，孩子们挤满了这间简陋又奇怪的小教室。他们中大的十二三岁，小的只有五六岁，有些能简单的认识几个汉字，有的却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孟鹤堂便把孩子们按年龄简单的分了班，一个教室分成了大小两个班。大班上课的时候，小班就在孟鹤堂发下去的描红纸上写“一二大小”等基础的汉字；小班上课的时候呢，大班的学生就做些简单的数学题。
而除了语文数学之外，孟老师还兼任音乐老师，他自学了手风琴，把一台破旧的手风琴拉得动听极了。孩子们就着琴声悠扬地歌唱，每个经过这里的人都忍不住驻足侧耳倾听。
就这样夏去冬来，高原上的冬天来的也格外的早，在周九良和乡民们的齐心协力之下，萝卜和后来种植的土豆都获得了丰收。
自从孟鹤堂来到古拉乡，就直接住到了周九良的住处，两个人也是同进同出，从不避讳。最开始周九良还有些担忧，总疑心别人在背后议论，孟鹤堂见小学弟总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便问他：“小周书记，你觉得你在这里的大半年，有没有做什么错事？”
周九良不明就里地摇头，孟鹤堂趁势接着发问：“那有没有做什么好事？”
“种地......算好事吧？”周九良试探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