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风吹(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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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九良一度以为自己要永远地失去那个在他迷茫的时候给他指明了方向,并且在他懵懂的青年时代划下了一道重重的笔墨的那个人了。
辗转了大半个月,周九良才打听到了孟鹤堂的消息,可他得到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孟鹤堂在救援中受伤昏迷,人被送往医院,目前状况不明。
灾区的兵荒马乱甚至不亚于战争时期,消息闭塞、道路难行,这一切都加剧了周九良的心急如焚。他恨不得自己能插上翅膀飞到那个人身边,可又不得不被现实绑住了脚。
古拉乡的第一季夏种已经开始,没有专门的农业技术人员指导,一切都需要乡干部在摸索和学习中进行。而作为垦荒计划的发起人,周九良肩膀上的担子更是重的不能再重。这片土地需要他,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多。
萝卜苗成功地播种了下去,成活率也达到了喜人的水平,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十分鼓舞人心的好消息。
而相对的,人们对做决策的周九良也更加依赖,紧接下来的施肥和灌溉和平时田间地头的各种问题,事无巨细都要周九良来处理。
周九良自己也惦记着这片实验田,白天几乎整日整日地泡在地里,生怕出一点问题。晚上回到住处,又不由得忧心孟鹤堂,几乎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短短一周的时间,他整个人都瘦的脱了相。
这天,周九良正在检查田里的虫害情况,却听到有人在田垄上喊他的名字,定睛看来人是平措,他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在晃。
周九良不甚讲究地把一手泥土随便拍了拍,朝着地头走过去,一边走心里还在想着手头的活儿。就见平措等不及他慢慢走过去,已经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周九良这才看清他手里拿的是自己落在办公室的手机。
“你的、你的电话!”平措显然是跑的急了,把手机往周九良手里一塞,拍着胸口大口喘息着。
“什么电话这么急......”周九良皱着眉,小声嘀咕了一句,才把手机放在耳边,“喂?请问哪位?”
“九良,是我,孟鹤堂。”
熟悉又有些迷糊了的声音让周九良有些失神,猎猎的西风吹得人有些恍惚,他生怕自己是听错了:“孟哥?孟哥?!是你吗!”一声比一声大的呼唤,惹得平措都不禁奇怪的看着他。
电话那头轻轻咳嗽了一声,好像是忍俊不禁的样子:“急什么,是我。你还好吗?”
“我还好我还好,孟哥你现在怎么样了,你在哪里?我听说你受伤了,可是我不知道你在哪家医院,也抽不开身去找你......孟哥,孟哥,我以为我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再也见不到你了……”周九良抱着头慢慢地蹲了下来,那些他刻意回避的恐惧在这一刻决堤般地涌上心头,他再也没有办法保持冷静,声音里带着类似劫后余生的颤抖。
孟鹤堂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听着小学弟带着哭腔颤抖的声音,心窒息般地疼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安慰着电话那头的大男孩:“我没事,你不要怕啊,已经没事了。我现在在成都的医院,大概再过一个月回左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