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小心占有(4)

刚认识那会儿总是满身伤痕地回家，累得眼皮都在打架，不致命的擦伤都懒得去管，张云雷总怕哪天一睁眼他就死了，老是得半夜起来给他处理伤口。
总之那几年，好也是杨九郎，坏也是杨九郎。枪林弹雨是杨九郎，云卷云舒也是杨九郎。
当少年人满心满眼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我们一般称之为，情窦初开。
8.
张云雷听过很多帮里关于杨九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闲话，没往心里去，帮里的大事小情恁么繁琐，自己也懒得去管。最喜欢杨九郎的那段时间，更是容不得有人说他一句不好。
只是有时候，事情就摆在那里，由不得你不信。
李九春倚着窗户，呵出一口白气：“过两天就是少帮主18岁生日了吧。”
“嗯。”杨九郎抬起头，“别送什么劳神子礼物了，转账吧，小孩儿爱钱。”
“翔子。”李九春皱起眉头，“辫儿成年了，那帮里的事情……”
“我来就好。”杨九郎的语气倏地变冷，“我好不容易才斩断了他与帮里的联系，小孩子就去做做小孩子该做的事情。”想了想又补充到，带着点欲盖弥彰的心虚，“我答应过进哥要照顾辫儿，但是帮里的事情，他最好不要插手。”
微笑的鲨鱼。站在门外的张云雷仰着头，想让过路的风带走眼里的水汽，没来由地想到。杨九郎就像鲨鱼一样，给你眉眼弯弯的微笑，一转眼却亮出獠牙，将人拆吃入腹。
一月份，京城已落了雪。张云雷团了一团雪握入手心，任由自己冻得生疼。
他想，自己是不是生得日子不对，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过生日前后，一箭穿心，刺骨寒凉。
9.
澳门。
烟草泛着星星点点的火光，一寸寸燃去，化作尘灰，同时又祭起缕缕白烟，攀上威尼斯人的雕梁画栋，仿佛浮云遮朗月，轻纱掩娇娘，一派心照不宣的浮华。杨九郎不喜欢这些，同样也不喜欢这烟。
烟，自己戒了很久了，小孩儿嫌弃过这味儿。
这包煊赫门是临来的时候孟鹤堂塞给他的，说张云雷喜欢，念念叨叨着就算孩子离家出走也别太着急上火，打完了记得给根烟抽。
而杨九郎根本不知道张云雷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滤嘴被牙齿轻轻咬住，本该是带点甜味的烟，此时却泛了苦。像极了杨九郎第一次抽烟时的味道。
10.
杨九郎人生中的第一支烟是打完人生中第一场架之后收到的。
彼时的他被揍得鼻青脸肿，却已经打红了眼，抄起板砖不管不顾地就往来人脸上招呼。
“哎呦愣小子，您就这么回报您的救命恩人呐？”
面前的人是个有点帅的大叔，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手里夹着一支皱皱巴巴的烟。在他身后，是已经被收拾得卑服的小混混。
“多大了？”
“15岁。”
“这么小出来打架，不怕回家挨板子？”
“没爹没妈，没人打。”
“巧了，我就乐意打人，你跟我混吧。”
“好。”
“这么爽快，赏你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