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良】声声慢（2）

2.《雪似梅花，梅花似雪》
正月初二，北平下了几十年以来最大的一场雪，江家大院儿的梅花儿也随着这场雪一起开了。
清晨，小辈儿们起床练功，习惯性开窗观天气，趴窗户一看，皆是两眼放光――孩子们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都觉得稀奇。飞也似的穿戴好衣帽，争先从屋子里往外跑。
听到孩子们嘻笑打闹的声音，江延秋也从西厢走了出来。
雪还未停，洋洋洒洒的飘着，江延秋伸出手，两片雪花儿正好落在指尖。
看着雪花儿渐渐消融于指尖，江延秋微微一笑，背过手转身回屋，从里屋墙上取下了一柄长剑。
闲庭信步般走到了前院儿的梅花树前，手臂一动，抽出了长剑，手腕儿一抖甩了个剑花。深吸了一口气，一改神色，步子开始变换，手臂提劲儿，舞起剑来。
风，吹落了几片梅花瓣儿，夹杂着雪花儿，一青衣少年在树下舞剑，这景色美得让人移不开双目。
长剑入鞘，步子顺势收回，呼出一口浊气，觉得心神开阔，再抬头雪已经停了。
“好！”大门口传来一声叫好。
江延秋回首一看，略带惊讶的开了口，“小公子？你怎么来了？”
周航快步走到了江延秋面前，习惯性摸了摸头上的卷发，“我来找您。”
江延秋听此，心里明镜似的，却还是问了句，“找我？”
周航神色坚定，“对，找您，我想跟您学唱戏。”
江延秋看着周航那股子倔强的劲儿，不由得心里一软，可是一想到这孩子以后会面对的流言蜚语，江延秋就发自内心的不忍，随即咬了咬牙，狠下心说了句，“你回去吧，小公子的身份不应该干这行。”
听到这话，周航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嘴唇也开始不自觉的抖，好像马上就要掉眼泪儿了。
周航的表情像是一把钝刀子，一刀一刀的凌迟着江延秋的心，“哎哟，我的小祖宗。”
江延秋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你若实在想学，我带你去见我先生便是。”
周航总算是露出了笑脸，“不，少班主，我想跟您学。”
“跟我学？”江延秋身体一震，随即轻轻摇了摇头，“我师承的派系有规矩，成人之前，不能收徒。”
听罢，周航眼里满是失落。
周航的反应，江延秋都看在眼里，心一软，开口说道，“你若认定了我这个师父，就在这院子里跑三年吧。”
周航欣喜若狂，一把便抱住了江延秋的胳膊，“谢谢少班主！谢谢少班主！”
江延秋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周航的头。
周航回了趟家，江延秋以为他是回去禀告父母，再心安理得的回来玩儿，却不料想与周航一起回来的，还有他的被褥行李。
江延秋见周航拿了行李，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想必是准备长期住下了，随即又有些疑惑，按理说这种情况周航家里应该会让小厮跟着的，可是却不见上次那男孩儿的身影，不由得开口问道，“昨儿和你一起的那个男孩儿呢？”
周航笑嘻嘻的说道，“您说小德呀？我让小德待在家里了，我来这边儿学艺，也不会有什么事儿，就让他待在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