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们的独白(上)(4)
这样想来的话,还真是不免让人感到些许可惜啊。
而此时此刻,灯则是走在大门西侧二百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继续在地面上找寻着他心中的那块正二十三面体——虽然他那份孜孜不倦的毅力着实让人敬佩,可这种无益行为的无限叠加不也多少显得有些可悲么?啊。可是,“人类”,这种两手两足的异形蛋白块,不就是这样"无益"的一种生物么?注定从鸡生蛋蛋生鸡这般的混沌中降生,又终将从某台设计简洁功能强大的焚化炉里飘入无人能知无人得晓的漆黑。明明对以上种种一清二楚,却偏偏还要在那两个节点间的狭窄生命里,像盲眼苍蝇那样乱飞些什么?而且,天哪!不只是一个人如此,而是千千万万的愚徒——都争抢着要去戴那恶魔别西卜的面具?真是够了!啊!啊!啊!
——话说回来,灯好像从地上捡了些什么东西。是真的吗?抑或是他渴求找寻某物的强烈妄念在他的眼中凭空映出了幻象……算了,谁知道呢?那本拖了好久的唐璜还在等着我呢!
#4一个普通的带锁木盒——这就是灯所捡起的全部。
盒子不是很大,足以被他抱在怀中。
"屋外"风小尘重,盒子的表面也绝非光滑。当灯终于把这个几近在他胸前窒息的可怜立方体放出两臂的牢笼,将它再度捧在手中的时候,灰土、木屑和剥落粉化的劣质颜料早就沾满了他的前襟;他把木盒捧至眼前,双手仔细让它向各个角度倾斜翻转,好像要用自己的目光给它喷涂上一层薄厚均匀的清漆。
灰土与划痕的重重遮掩之下,隐约可见的漂亮木纹无言地证明着它的身份——自己绝非三合板之类的廉价次品,而是无可置疑的真实木料;本应出现在木盒边缘的尖锐棱角也不复存在,只剩下柔和的圆角与钝边,想必是经过了制作者一番细致的打磨。若再定晴细视,观者或许还能看到一些有趣的线条:它们毫不循规蹈矩,在长方体的六面上尽情延伸跃动,舞出无人识得的奇妙步伐——那并不像是文字,我也很难将这些线条归为某种绘画作品的残余;至少,就我所见,它们并不是在描绘什么"屋子"之中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