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解析(7)

不远处的灌木丛后传来鼓点声。群鸟被惊起，呼啦啦飞走了。一股浓浓的黑烟伴随着喷射而上的红色火苗窜天而去。
我向灌木丛后面探去。木枝刮伤了我的一条手臂，生生的疼。几十个带着森森白骨的人，赤裸着跳跃。吟唱着低沉的歌谣，猛地升高八调，鼓点密集地跟随。火焰就这么戏剧性的向上窜了两米，复又落下。
我鬼使神差一般向前走去。疯狂、危险……某个部位跳动着，气若游丝一般的声音，像是我的脚指头在和我说话。报复一般，我狠狠跺了跺脚，将不安感踩进了土里。
他们似乎并没有发现我，我已近到可以感受到火焰的热度。前面赤条条汗淋淋的背正朝向我。我想说你好。但舌头有些打结。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我。一个丰满的姑娘，正走向我，她带着热汗的脸颊在阳光照耀下晶晶发亮，闪烁着温带植物叶片上才有的蜡质感。还有她那对饱满的乳房，青翠欲滴，娇嫩可人，闪烁着更甚的油光。
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肚子上，我的皮肤感受到了皮肤。我这才惊觉，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我也褪去了衣服，肤色黝黑，汗水淋漓。她用手掌轻轻摩挲着，带着灰尘的唇说着什么，一哩哇啦。我听着那些急促而又混乱的咕哝声，它们我好像比我所认识的一切文字还要清晰。里面的急切和情欲。
她将唇贴了上来。
（9）
一夜无梦。
我看着正在穿衣的妻子，早晨的光线照到她的脸颊上，上面带有一夜安然的愉悦。自从做过第一次VR治疗后，我就再也没做过噩梦了。妻子和我难得地睡了几天好觉。
想起第一次在VR世界中的经历，心中还是对妻子隐隐愧疚。似乎一切噩梦的来源，都是因为自己的欲求不满。
尽管一切都发生在脑中，但小罗说得对，一切都和真实的并无差别。手心的汗水渐渐融开皮肤上附着的油脂，一点一滴，不似大梦醒来后的迅速忘却。而是真实地被储存到了记忆里。
至于其中的意义——我想起小罗的话。似乎仍然难以琢磨。
“看来陈医生对你的治疗总算有点效果了。”妻子扣好最后一个纽扣，转身将窗帘哗地一下拉开。刺眼的阳光将一切都渲染得苍白而又模糊。
我有些心虚：“嗯。”我的一切表情都被隐藏在了刺眼的阳光里，即使如此，我觉得妻子终究是看清了我慌张的神色。
（10）
世界遁入黑暗。无物。再度清晰。
这次出现在眼前的是我的公司。到岗打考勤的地方。
我的意识不如上次那么清晰，这个地方太熟悉了，我想。越熟悉越是有迷惑性。我站在安检机下，它像记忆中那样开始扫描我的身体指标。
不知那些享受RD假期的员工们来到这样的VR世界会作何感想。
绿灯亮起，我向前走去。机器微微颤抖着，我应该会像往常那样得到一张今日的工作清单。
砰！整个机器像爆米花那样炸开了，里面飞出一堆五彩斑斓的气球，它们很快就碰到了天花板，无奈地停下，一大堆糖果铺在滋滋作响的电路板上，整个房间都变成了彩虹色。一个玩具小丑踩着弹簧，蹦到我眼前，手里卡着一张纸条。红鼻子就在我两眼中间，一晃一晃不知怎么让我想起了老板。我后退一步，取下纸条，上面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