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解析(6)

“张先生，您躺下吧。”
视野中出现一个小人缓缓躺在VR仪器上的操作示意。
我照做，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不知从哪里袭了过来。
“张先生，您现在可以把AR芯片摘下了。”小罗走了过来，将我摘下的芯片接住，“为了降低您大脑可能产生的不适感，我为您点了檀香，这可以让你的所有意识都比较放松。”
我点点头，小罗退到一边。
几十秒过去后。小罗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欢迎来到梦境世界。”
（6）
整个世界震了一下，眼前就陷入一片黑暗了。
头脑有些发胀，像是一个衰瘪的气球又被撑起。摇摇晃晃就要炸开。意识也渐渐模糊了，有些混乱。临睡前惊觉的状态一般，我能清楚的感到自己的意识在一寸寸流失。一种沉溺在水中的感觉扑面而来，压得胸口喘不过气来，生物本能让我想要大叫、跳起、逃离。但我的身体似乎被限制了。
我的脑被限制了。
意识深处突然蹦出来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像是睡着了那样。
（7）
光线灰暗的会议室中。
段安拿着一沓文稿向大家发放。所有人神色紧张，眉头紧蹙。
“段女士，您的团队的实验是成功的对吗？”
“某种程度来说。是的。”段安将最后一份文稿放在一个还空着的座位前。“但我们确实也发现了一些在预料之中的失效现象。如果不控制RD技术的影响，这种失效的案例会越来越多。”
“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吗？”提问的人座位前摆放着国家科学技术部的名牌。
“其实很好理解。我们的技术借助的是生物本来就存在的审查机制，我们通过强化这种机制的功能达到目的。但RD技术对这种审查机制的削弱作用非常可怕。”有人推门而入，坐在了空着的位置上。大家正欲起立，那人摆了摆手，便将目光转向了段安。
段安微微点头：“一期实验和二期实验效果都能达到预期，RD虽然有其影响力，但毕竟有限。这个国家还有很多人没有经历过，甚至没有听说过这种技术。因此，我们很有优势。”
“后续应用细节我们已经和他国谈判好了，RD的影响是全球性的，各国都认为应该提前防治。等他国交叉实验出结果后，我们就可以开始应用了。”刚刚进来的人站起身正欲离开，“与会的各位都知道保密的重要性，各位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切记。”
所有的人起立，目送其离开。
“为了人类。”整个房间的人将手放在胸前，异口同声地说。
（8）
我再次睁开了眼。我的意识像刚刚水洗过后晒干的衣服一般，清爽无比。
我能看到自己的手、和脚、和一切合理的部位。周围看起来像是某热带地区的原始森林，带着湿气的树木拔地而起，根系盘区环绕。
我开始试探着向前走去，踏在腐烂的软叶上，脚底轻轻下陷，一只闯入视野的昆虫绕着曲线飞到我的眼前。“啪”的一下，它被我拍死在了树干上。那种小小身体“嘎嘣” 碎裂之后流出的带着余温的白色蛋白质浓浆竟然也如此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