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牛记（山鬼）其三

女人把梁柱领到主屋后面的柴房，柴房里整齐地堆砌着一筒筒已经锯好的木头，就差用斧子将它们劈开了。听女人说，那些木头都是他的丈夫在没患病前锯好的。能一个人将这里的这么多柴锯好，可见这位女人的丈夫以前还是挺勤劳的。想着想着，他不禁同情起这间房屋的女主人来着，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住在这么荒凉的地方，而且看上去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用楚楚可怜这一词来说形容最为恰当了吧。
梁柱劈了一个半小时左右，眼前已出现了满满的一大堆劈好的柴了。被汗水濡湿的衣服紧紧地贴在他身上。
“已经差不多了吧。”梁柱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他觉得天色已经不早了，抬头看看周围，浓墨般的乌云仍旧静止着不肯挪动它的身体，像一个无赖似地霸占着整片天空。无意间眼角发现了柴房下方的一个小菜园，菜园里面种着各种青绿色的蔬菜，而在菜园的上方并排着几座低矮的坟墓。
“如果还不够的话，过几天后再来也可以嘛。”
于是，他便停下手，将劈开的干柴堆好，便打算和这里的女主人告辞了。这时，梁柱闻到了从房屋里飘来阵阵香味，那是肉的味道，对于数月没有品尝过肉类的人来说是极具诱惑力的，唾液不断从口中涌出。
“哎呀！已经劈了这么多了吗？真的辛苦你啦，不介意的话请留下来吃个便饭吧。”女人看到成堆的被劈开的木柴欣喜地说道。
“不不，这哪里好意思呢。”梁柱擦了擦嘴角，把涌出的口水强行吞到肚子里去，口水虽然被吞到肚子里去了，但肚子却发出了咕咕的抗议声。梁柱搔搔后脑勺，难为情地低下头去。
女人见状掩面轻笑道：“你嘴上说不好意思，可你的肚子却不是这么说哩。”
“谢谢姑娘你的好意，不过我刚劈完柴，出了一身臭汗的，可不敢和姑娘你坐在一起。”
“那你的意思是怪我叫你劈柴咯。”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嘴笨，但……但，我真的不是……”
“好了，好了，不捉弄你了。河边里有水可以洗澡，你清洗完后便回来吧，我在家等着你喔。”
“好，好的。”
梁柱遵从女人的话来到河边，脱下紧紧贴在身体上的衣物，向着刚才那女人洗澡的石块上走去。石块浸在水中的那部分果然有一块凸起来的平台，可供人站着。刚才那个女人就是站在这里洗澡的吧。梁柱身材比较高大，站在这里水只能没到他的大腿处。
“水不会很深吧？”
清澈的河水可见底，石块前的河床中有一小块地方用鹅卵石精心地堆砌过，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专门用来洗澡的吧。梁柱跳了下去，把整个人浸泡在河水中，河水分外冰凉。双脚站在鹅卵石上，水位刚好浸到他的胸口。大暑刚过，带着一身暑热的身子浸泡在这清澈冰凉的河水中，暑气便马上消退不见了。
“……那个，我带来了洗换的衣服。”女人手里拿着一套干爽衣服过来：“这是我丈夫的旧衣服，你洗完后换上吧。”
“喔……好的，好的。”从未在女人面前露出过膀子的梁柱为难了起来。他卷缩起身子背对女人，自顾自地洗擦起身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