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演义29(4)

晴笄俏脸一红，口中嗫嚅：“嗯，我就瞧瞧新鲜。”
这家唤做“施记绸庄”，占着几间门面，里面匹缎成衣琳琅满目。晴笄是个识货的，进去就出不来了，丘邺看不懂这些，就在柜台边和一个丫鬟模样的人闲聊。细问之下，知道这里各地绣庄的货都有，苏绣平淡素雅，多受士子闺秀欢迎；湘绣博采众长，图色饱满，王公巨贾青睐有加；粤绣注重描形，繁而不乱，多为画图所用；蜀绣软体细针，属屏风材料之上品。四绣当中，湘绣受众最窄，因争相竞逐，价值却是不菲。正谈着，晴笄带着挑好的衣服晃晃悠悠走了过来，看到丘邺想凑过头看，晴笄脸色一红，硬把他推开，嗔道：“待会儿掏银子就行，看甚么？”
那女子笑着捧过，细算一下，也不说衣服品类，只是盈盈施了一礼：“公子，一共一百四十八两七分三钱。看样子二位是第一次光顾，我也做个主，抹掉零头，给个整罢了。”
催丘邺付了钱，晴笄显得兴致颇高，刚要卖弄些锦缎的知识，发现丘邺嘴角带笑，就推了他一下：“你又琢磨甚么鬼点子？”
丘邺也不躲，而是笑嘻嘻的掰着指头：“几件衣服就要这些钱，等暮雪那边的货物到了，岂不真的是一座聚宝盆？”
晴笄点点头：“今天是四月二十五日，那么多东西，暮雪应该还要盘桓些时候。等咱们到了，就安排人在港口等着，教她不必在停泊安庆，直接顺流而下，择机而售。”
听了晴笄的话，丘邺回过头对着那丫鬟说：“店家，我们手里有些货，不知贵庄收也不收？”
那女子也姓施，乃这家大掌柜，见多识广的人，听出有些意思，赶紧回了一礼：“公子，大小姐，无论生丝还是成绸，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丘邺哈哈大笑：“你年纪不大，口气却是不小啊，这收不收的起暂且两说，你们就不怕赔了？”
施姓女子莞尔：“二位气宇不凡，想来不是寻常人家，找的货物应当也是上品。不过，方才说价钱的时候，公子面露讶色，看起来对其中门道不甚了解，由是，更不会在这上面欺骗我等。这店铺虽小，胸襟却是有的，愿意与二位结这个善缘。”
丘邺点点头：“却还有一事要劳烦贵店，此番采办中还有些蔬果吃食，都是特产。”
那女子一笑：“无妨，二位留下名帖，待货物到了，无论甚么，我等一统收购，先付银钱，再售出，如此，即可两便。”
丘邺摇手：“不可！商者，熙熙攘攘，逐利而往。你把钱给了我们，又卖不出，岂不是血本无归？”
女子倒是坦然：“一时之钱，是利；一世之利，是道。时世之间，我还是有数的。何况，二位龙凤之表，相信给小店的好处，绝不止这些货物。”
闻言，丘邺和晴笄相视而笑，觉得这小小掌柜，居然颇有些大隐隐于市的超脱：“也罢，就如你所言。”
两人留下名帖，刚准备上路，就看到街上跑过一群兵士，还有几个文官打扮的，在街头巷尾贴着甚么布告。这时，一个脚夫模样的跑过来，对着女掌柜耳语几句，两人说了片刻，脚夫又匆匆去了。那女子手快，将两人拉了回来，教几个粗使看住铺子，自己则带着丘邺和晴笄往后堂去：“二位，刚刚下人传来话，官府将二位画影图形，四处搜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