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演义21(2)

“不..不是我们妄为，实..实在是主人吩咐。”有个胆子大的，低声应着。
苏定一皱眉：“哼，我谅也不敢。不过，你们主子多大身份，敢违背圣上的旨意？”
“是…是大皇子。”领头那人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回禀。
“大皇子？”刘基觉得奇怪，按照礼制，皇子回京是要通报礼部、宗正寺和鸿胪寺，以便安排迎迓。即使再大的事情，也要告知阁部和时提点京城事务的官长。如今，自己从来没有接到过凤阳的信报，大皇子却无端的冒了出来，真是奇哉怪也。
苏定倒是不以为意，听了这般话，反而消了气，把腰间的宝剑一解，扔给那个领头的：“给我听好了，东西给你，要少了一块漆，爷爷就扒了你的狗皮！”
那人吓得慌忙接住，脚下不稳，摔了满脸灰，口中诺诺，又看过刘基和戴胄的官牒，才闪身让到一边。
“哼，狗仗人势。”骂了一句，苏定也不理别人，自己走了进去。
刘基摇头苦笑，这苏定不愧是从风浪里走过来的，知道审时度势。世人皆知，伴君如伴虎，不过话也得两说。丞相嬴渠病重后，皇帝对老臣是更加看中，对他刘基、苏定、太尉姜吕、内史晴威和朝堂三公都是比往常亲密了。想想也是如此，人老多情，皇帝独居深宫，连个知心话也没地说，这些人都是随着他血里火里趟出来的，自然非比寻常。然而，皇帝虽然龙体康健，但毕竟年岁日高，虽然储位未立，但几个皇子都蠢蠢欲动。一朝皇帝一朝臣，新皇继位，最忌讳的就是这些功高盖世的先皇旧臣。若是不慎，平日里并无甚么，一旦到了旧去新来的时候，免不了秋后算账。说苏定是个粗人，在此事上，却看的比谁都透彻。想着，也不耽误，跟着就去了。戴胄紧随其后，心里确实别有一番心思：“这侯沐羽一向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现在更不通禀，私自返京，又召集我们议事。宗正寺管的是内廷，叫我们做甚么？
如今朝堂之上，百官文武一半都是他的门下，眼线更是不计其数，做事要更小心了。”又想到此前丘邺力破旧案，既得了狄阁老和晴内史的赞许，恐怕也在侯沐羽的刀下挂了号：“这个小子，真的是胆大包天，虽然我等尽力遮掩，恐怕隔墙有耳，早就传到皇子府了。待下回，却真要提醒他一下，别做了个糊涂鬼。”
等苏定他们走到宗正寺大堂，发现侯沐羽在正位，大模大样靠着宽背红木椅，眯着眼。副位上是侍讲学士方孝孺，坐的倒是端正，一双鼠眼却扫视着几位大臣。几个模样凶狠的卫士立在两边，把四周牢牢围住。三人心下生疑，又不好问，刚要按顺序见礼，突然看见一人斜刺里走出，朗声道：“方学士，你就是个五品官，如何敢在几位上官面前坐着？”
闻言，侯沐羽目光一凝：“你是何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人身高八尺，面阔耳垂，穿着仙鹤舞乐文官服，气势不凡。那人一撩袍服，行了个礼：“京兆府尹海瑞！”
“坏了！”刘基心叫不好，这个海瑞自武成二十年接替温开，担任京兆府尹，断案治民，颇有章法，尤其铁面无私。只有一点，此人太刚直了些，不懂变通，得罪了不少权贵。